江祁景想顺势反握住她的手腕。
然而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收回来了。
他看着女人紧张蜷起的手指,低声安抚道:“前面很平坦。”
大门是虹膜锁,云及月的眼睛被光线扫射之后,久不见光的瞳仁立刻溢出生理泪水。
她咬着唇瓣,刚刚还神采奕奕的表情瞬间颓了下去:“我好困啊。”
走进月亮角之后,江祁景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能看见的所有东西。
他看见了一双灰色的拖鞋,显然是男人的尺寸。
心跳在那一刻滞了一下。
随即又平复下来。
这双拖鞋摆得很规整,也许……只是备用。
除了这双不和谐的妥协以外,一眼望去,并没有其他的刺眼的痕迹,明显是单身女性独居的样子。
男人移开目光,看着中央的升降电梯:“你还记得卧室在哪一层吗?”
“不知道。我今晚就睡这儿吧。”
云及月实在撑不下去了,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直接躺进柔软的沙发。
沙发凹陷下去,将她包裹在其中。她的声音也随之裹上一层厚厚的倦意:“晚安……”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呼吸声便平缓放慢了。熟睡得极快。
江祁景站在原地。
刚刚还被攥得紧紧的衣角像是突然空了,连同着他并无情绪起伏的心脏也空了一瞬。
他垂下眼睛,打量着云及月的睡颜。
她真的睡得很沉。
也是真的喝得很多,玩得很开心。
幸好当时在座的没有男人。
江祁景抬手,将暖气的温度调高。
又准备将外套脱下来披给她。
然而修长的手指捏着衣扣,心里突然生出了不知道哪儿来的犹豫。
他打消了这个主意,倾身,将沙发旁的毯子搭在她身上。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才离开。
…………
清晨,日光照拂着客厅。
云及月揉了揉隐隐发疼的脑袋,一边洗漱,一边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去参加after-party——果酒太好喝了,不知不觉喝了小半箱——想去洗手间借灯光补个妆——一站起来就眼前一黑。
接着便是记忆断片。
她甚至不记得是谁送自己回来的。那个送她的人竟然还贴心地调好了暖气,想必是熟人。
云及月本以为是罗凌,正想道谢,打开手机就看见了罗凌发来的短信。
【何阿姨给我发了你家的地点。但是太绕了,实在没办法认路。晚上是我拜托江祁景送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