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担架上的白忍和正好被推出来,谈宗铭看到他,不受控制地揪起他的衣领。
“白忍和!你不是一直跟吻吻在一起吗?为什么吻吻不见了,你却站在这里!告诉我,你把吻吻弄哪去了?说!”
白忍和从眼神到整个身体都透出死一般的沉寂,拂开谈宗铭的手,摘下氧气。
“如果可以,我也想把她从你身边带走。可是她死了,在我那些雇佣兵送出隧道跟那些警察谈判之前,苏吻就已经死了。这全都是因为你!”
他艰难地喘息着,“她原本可以逃走的,孟芷岚把在你这里受的折磨全部迁怒在苏吻身上,开枪打中了她的心脏,当场死亡。她是被你间接害死的,谈宗铭。”
“谈先生,病人吸入大量爆炸后的颗粒和气体,肺部受到严重损伤,需要静养,有什么话,还是等病人恢复之后再问吧。”主治医师重新将氧气罩塞回白忍和脸上,迅速推着担架走向病房。
大理石地面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担架边落下一枚闪着光芒的圆环,蹦到谈宗铭脚边,又滚向走廊尽头。
谈宗铭认识,从白忍和身上掉下的,是他送给苏吻的那枚订婚戒指。他想去捡,刚俯下身,眼前的一切忽然暗沉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谈先生!”
“谈总,你怎么了?医生!”
谈宗铭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
来自中东雇佣兵的恐怖袭击式报复使新港在短短一分钟内接连发生两次大型爆炸,还牺牲了一名警务司长,全城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深夜,人流密集的最后一班港铁。
戴着口罩的白忍和递给苏吻一个牛皮纸袋。
“文件袋里是你的新身份和一张明天早上去美国的机票,还有一些小昊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明天早上?那小昊呢?”
“谈宗铭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人,我跟小昊恐怕还要多待一段时间,让他相信,你真的在爆炸中遇难。趁他现在还在手术中,你越早离开,越安全。
一旦等他醒来,以他的行事作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嗯。”
听到谈宗铭正在手术的消息,苏吻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异样的情绪涌动。
“他……严重吗?”
白忍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腿部中弹,没有生命危险。”
“你和小昊在他身边,也要小心。”苏吻压低帽檐,握着牛皮纸袋在人流最多的站口下车。
经过书报摊时,看到有关今天恐袭案的报纸,买了两份揣回宾馆。
不需要登记身份的时钟酒店,到了深夜更加嘈杂,苏吻坐在窗边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粉红色调的情趣灯光仔细看着报纸上每一条有关谈宗铭的报道。
原来今天在她离开之后,除了隧道出口,还发生过一次爆炸,警务司长驾驶的直升机被火爆击中炸毁,当时谈宗铭就在火爆身边,中弹瘫倒在地上。
苏吻慌乱地合上报纸,对自己感到不耻,看到报纸上惊险的照片,她竟然还会有些担心那个折磨她,羞辱她的男人。
她手足无措地摸索着桌上的水杯,厚重的牛皮纸袋被碰落在地,掉出一台微型DV。
DV上有尹昊名字的字母缩写,这应该就是白医生刚才说的,小昊想要交给她的东西。
苏吻打开DV,屏幕上是尹昊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影像,那个男人抓着头发细述着七年前秦城老河边,那条小巷里发生的事。
这个男人是目击者,苏吻听他讲到老河里捞起的那具伪装成她的尸体时,一字一句都感到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