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庸一骨碌爬起来,高兴地说:“谢大哥!大哥,大嫂,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致广没出声,示意杏儿拿出一封信来,然后说:“二弟,你去太原府,带上大哥这封信。”
致庸伸手来接,致广挡住,沉声叮嘱道:“不要马上看,什么时候进考场,你什么时候看。”
致庸一乐,笑着说:“大哥,什么信呀,你甭闹得像诸葛亮似的,派赵云出征还送给个锦囊……”
他到底没敢说完,看看致广的神色,赶紧换个话头应承道:“是是是,我听大哥的,大哥不让我这会儿看,我就进考场时再看!”
他接过信,随手塞进口袋,对长栓眨眨眼,低声喝道:“还不快走?!”
长栓赶紧跟着他快步走出。
致庸快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折回来,看着致广迟疑着。
致广厉声道:“又怎么了你?”
致庸犹豫了一下,突然像小时候一样上前抱住致广,摇晃了两下,嬉笑着说:“哥,哥,你可答应我,我回来你的病就彻底好啦!”
不待致广回答,他冲有点愕然的众人伸伸舌头,一溜烟地就跑远了,再没回头。
致广静静地看着他跑远,对弟弟最后那个孩子气的举动,他到底没忍住,两行清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停了停,忽然扭头喊道:“鼓乐呢?鼓乐怎么停了!景泰他娘,我走不动了,你快出去送二弟……去应试!”
一句话没说完,致广再也坚持不住,猛地向后倒去,口中喷出血来。
曹氏大惊,扑上去抱住他,一迭声喊道:“大爷,大爷……快叫大夫啊!”
致广勉强睁开眼,喘息着说道:“别声张,让致庸安心走!”
曹氏眼泪滂沱而下。堂外,鼓乐又热闹地响了起来。
第五节
果然不出长栓所料,他们的马车沿着汾河的官道没赶多远,致庸就吹着口哨把他的鞭子抢了过来,然后自个赶着马车拐到了另外一个便道。
长栓知道他要去哪里,又气又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由他了,但是不住地念叨着:“我的爷啊,明儿应试是大事情,您可千万不能耽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