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文森说谎,或者商樊故意留人,商樊是真的到了没有仲尹夏就茶饭难以下咽的地步,究其原因,医生是这么说的,仲尹夏亲手做的食物能抗衡商樊的生理不适,就算再难受,商樊也会有吃光仲尹夏递到他嘴边的食物而不反胃的意志力。
让人吃惊的是,这种近乎强迫自己进食的方法并没有增加他的肠胃负担,反而让他的信息素排异病象有所好转,果然,商樊得的最严重的是心病,而这心病的最佳良药是一个连个笑脸都吝啬舍给他的oga。
商樊却因此知足,也贪心。知足仲尹夏肯留下来,贪心他最好再也不要走了。
转眼间新年将近,仲尹夏这段日子始终跟商樊保持着不亲近也不太过疏离的距离,文森,保姆,宋叔,别墅里上上下的佣人保镖看在眼里一个比一个心急,当事人反倒沉淀心情,再次给脖子落下一道隐忍克制的枷锁。
“急,怎么会不急,摸黑走了一路,现在看到点光亮,最急了”,商樊对文森说,“可决定权交给了尹夏,我只能随时等待他的发落。”
商樊实在无法再承受满心期待又瞬息落空的失重感,开始放低预设,做好了一年不行再等三年,五年,十年,反正有限的生命期非他不可,无所谓付出无限的等待。
他忽略了仲尹夏天生善良温柔的脾性,他的oga最不擅长辜负一颗真心了。
小年夜,a市落雪,仲尹夏站在窗前,撩开一点窗帘,看着华灯下璀璨热闹的城市和纷扰的人群车辆,感概时间过得真快,弹指一挥间,他已经27岁了。
商樊三十有三。
北方打着卷裹起几片雪,轻飘飘的落在仲尹夏黑色的软发上,橙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
站在他身后的商樊看入了神,好一会捞起一件大衣披在他身上:“太冷了,关上窗吧。”
仲尹夏转过身,从善如流的合上窗。
商樊突然抿嘴一笑:“很久以前,我有想过以后找个人陪我看雪。”
“那你找到了吗?”仲尹夏脱口而出。
“早找到了。”商樊看进他的眼睛,“是我太蠢不知道珍惜。”
仲尹夏避开他的目光,商樊接着说:“尹夏,今年新年我有幸能陪你过吗?”
仲尹夏不答话。
商樊也不追问,他知道仲尹夏畏冷,吹了那么久的风,手脚该冻凉了,让他坐在床边,先是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捂了会,又弯身脱掉他的鞋袜,去捂他的脚。
仲尹夏低下头,喊了声:“商樊。”
商樊抬头,回道我在,你说。
“真的学会爱人了吗?”
“学没学得会,你说了算,你是那个打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