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吕宁上前去扶,却发觉花焰比想象得要重,花焰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袖子。咚!二人双双倒下,吕宁后背砸在柜子上,磕得生疼,花焰反应快,再压到他的前一刻,右手撑在柜子上支住身子。吕宁一只袖子被花焰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这个姿势,倒像花焰压住他图谋不轨。“客官……啊!”店里伙计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愣在了那里,连空气都像被冻住了。……“对不起!你们继续!”砰!可怜的门板被猛然一甩。吕宁倒是依然很淡定,他无奈地笑了笑:“你快起开,人家都误会了。”花焰盯着他水色唇瓣,咽了口唾沫:“不,他没误会。”尚未待吕宁细细思索这话,他便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只觉双唇一片柔软。花焰竟将他按在柜子上亲吻。他伸出手想把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推开,却被对方一把抱住,箍在怀里,挣也挣不脱。震惊之余,他脑袋出乎意料地活跃起来,他顿然反应过来,花焰近来种种,并非友人情谊,倒更像是在示好,在追求,在吃醋。唇齿交错,鼻息纠缠,温热的喘息交汇碰撞,吕宁轻哼出声,有些喘不过气,偏生花焰还在勾着他舌头不放,一手扣着他后脑,一手抚至他腰间捏了捏,吕宁忍无可忍,对着口中舌尖一口咬下。口中血味弥散,花焰吃痛,甫一松开,吕宁挣开他的臂膀,一脚踹在他胸口,花焰猝不及防,实打实挨了这么一脚,仰翻在地,只觉助骨都要断了。“你,你,你……”吕宁被气到说不出话,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又见花焰疼得直皱眉,他才想起那脚一点儿力道也没收,恐把人踹伤,气话拐了个弯,到嘴边却成了,“你没事吧?”花焰一时气血上涌,脑子一热也不知怎地就吻下去了,眼下疼痛倒是让他清醒过来,方才的霸道霎时消散殆尽,他咬牙爬起,有些发怵:“对不起……我……方才……”我什么?方才什么?花焰想了一圈,他这种行为,好似也没什么该解释的。吕宁等他下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明明是这厮强吻他,不知是否为错觉,被踹了一脚后他竟然觉得花焰眸中委委屈屈的。你委屈,我还委屈呢!吕宁不打算跟小孩儿一般见识,拿了自个的物什另开了一间房。窗外寒风呼啸,花焰睡不着。吕宁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看书,风雪啪啪地拍打,他略一开窗户,冷风刀子似地刮进来,他赶忙关上。这么冷的风,希望它永远也不会吹到南陵。翌日清早返回途中,花焰试图搭话,吕宁总是敷衍一两句完事。回到花家没一会儿,连花月都忍不住来问吕宁:“你们闹矛盾了?”吕宁淡淡地道:“没有。”甫一瞧见花焰,吕宁转头便走,窜得比猫还快。独留花焰与花月大眼瞪小眼。花月满眼八卦:“追求失败了?”花焰下意识否认:“没有……没有追求。”“我看你就是爱上人家了,直说呗,闹矛盾怕什么。”这算爱吗?他不过一时冲动而已,他不过恰巧关注着一个人而已。那人喜欢成日披头散发;喜欢甜口的糕点;喜欢睡觉,一睡着怎么也叫不醒;那人会弹琴,会舞剑,身段纤瘦就像个女子;他脸上成日都挂着温和的微笑,笑起来时那双眸子里像是藏了如华月光;他很温柔,就像花焰已故去的母亲一样温柔。这算爱吗?可是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他只知道见了他之后,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这大抵算爱吧,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陷入了名为吕宁的泥淖,可吕宁像是鼻尖上的蜜糖,甜味勾人,却怎么也吃不到。广寒翌日除夕夜,吕宁酒力不济,没喝多少便先行返回寝居歇息,他仍旧有些不习惯漠北的寒凉,不习惯他们的喧嚣,可离开人群,乍一安静下来,又升腾而起惘然之感,如影随形。小雪飘落,他抬首仰望夜空——脖子往后仰的不能再仰了,可雪夜的天空没有星光,没有月华,只有蒙蒙灰色。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他听见身旁传来脚步声,见到来人,他当即便想回屋闭门,花焰抢先一步拉住他胳膊不放他走。他抽了抽,这小子抓的还挺紧。“有何贵干?”花焰给他递了一碗汤圆:“以往在南陵过年都会吃这个。”吕宁微愣,眼前这碗冒着热气的汤圆,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漠北没有吃汤圆的习俗,晚宴上尽是大盆大盆的肉类,他觉得有些腻,没吃几口便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