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净压我身上,两个人正玩闹个不停。
吴净抓紧我两手的手指一松。她身体突然顿住,抬起头。
我正想抓住机会挣脱她,却也随即定住了。
我耳朵动了动,外边凛风怒嚎,拍打得窗户不断啪啪作响。可刚才那些悲号不休的风声里,我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瞬间爆裂的巨响,远远地传送到我们耳朵里。
苏由信已走到门口,欲打开木门。
我和吴净分开,跳下炕。
木门只打开一条缝,暴风雪如屋外一个个恶鬼,凶神恶煞地撞击木门。木门摇摇欲坠,似将要抵抗不住。
我索性拉开。
&ldo;啪!&rdo;
风雪呼啸奔腾入屋,屋内的温暖瞬间被吞噬殆尽。
我们出来,风雪漫天飞舞。
我走到江面上眺望,可白茫茫的雪花阻挡我的视线,我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前方。
我本来一步一步走在江面上,突然就奔跑了起来,朝着那叶孤舟的方向,迎着如刀子般割我的脸的飞雪,我不顾一切地向他们狂奔而去。
&ldo;白相与!&rdo;
&ldo;白冷!&rdo;
苏由信和吴净在我身后呼叫我。
&ldo;白相与!&rdo;
北风啸戾,狂雪肆虐,我的呼唤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天地白茫茫一片,天尽头仿佛也只剩下虚无缥缈的一片空白,万物似已被吞噬殆尽。
可我仍拼命地向天的尽头奔跑。
&ldo;白相与!林越!&rdo;
我跑着跑着,终于眼睛里的看见的不再只是令人心慌意乱的白,一个黑点出现眼前,越来越扩大。
我喘着气停住脚步,而脚下两步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冰窟窿,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叶小舟已四分五裂,船板漂浮冰冷的水面上。
我彷徨地四望,人呢?
我喃喃叫:&ldo;白相与,白相与,林越……&rdo;
缓缓跪在了那个冰窟窿边缘,我手浸入江水中,如万千根钢针同时扎进我血肉里,直钉骨头。
&ldo;白相与,林越,你们在哪里?&rdo;
我的手徒劳地在刺骨的冰水里抓探着,脑子空白,虚声一遍一遍地呼唤他们:&ldo;白相与,林越……&rdo;
为什么你们不回应我?
我的身体也将栽入冰窟中。
突然感到黑暗的江水中,水流翻涌。
&ldo;哗啦!&rdo;
一个人突破水而出。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把他带到岸上,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