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如果一直下去,会怎么样?”
“会成神经病啊。”贱嗖嗖的严戈在说完这一句话后,终于收到了傅司一记沉冷的眼神,然后立刻端正了态度,认真回答:“长时间的情绪压抑,一定是不好的,但是你家大小姐很坚强,是个强心脏,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成神经病。”
傅司已经不想再听他这些屁话,索性起身往门外走去。
被抛下的严戈不死心地继续坐在那里嚷嚷道:“我还是那句话,能下药就别哔哔,能刺激就别疏导,以毒攻毒才是王道。”
傅司听着那些话,心里烦躁不已,一走出去,就想直接摔门。
但当他看到正坐在那里已经睡着的宴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下来。
此时此刻,走廊上开着暖气,她睡得很熟,但很不安稳,眉头轻拧着,双手抱着双腿,缩在椅子里,是一种拒绝和防御的姿态。
傅司看到这一幕,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那杯茶,她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他。
傅司不由得关上了门,然后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只是才刚把西装脱下,小心地披在她身上,靠在那里的人就倏地睁眼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在一瞬过后变得清明了起来。
宴九揉了揉眼睛,问:“好了?”
“嗯。”
“怎么样,这位严医生怎么说?”宴九歪着头,睡眼惺忪地问道。
傅司喉间滚了滚,声音有些发涩,“说你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宴九眉梢轻扬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笑道:“就这么两句话,需要谈一个小时?”
傅司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他叮嘱我,你刚康复,不要太费脑,要多照顾你。”
宴九勾了勾唇角,没拆穿他的话,直接问:“可以回家了吗?”
“嗯,回家。”
傅司虚扶着她,送下了楼。
此时,夜色渐浓。
车子从医院门口一路行驶而去。
宴九坐在车后座里,光影明暗错杂,一道道地从她脸上掠过。
迷迷糊糊间,她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刚才那四个小时和严戈僵持,耗费了太多心力了。
那男人不愧是精英人才,和他对话,真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着跑。
还是傅司好,从来不绕圈子和她说话。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司透过后视镜一看到她又一次的睡过去后,连忙将车内的温度调高,将风口对准她,免得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