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文熙艰难地撑开眼皮,他总算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文熙从掌握眼皮开始,一点一点尝试控制全身不同部位,直到脚掌和双手颤抖着撑着床单让躯干部位坐起来,文熙才好受了点。
“倒计时四十分钟!”文熙缓了口气,才听到小冰的提示。他经历了残酷地升级痛苦,度秒如年,而实际用时才不过十来分钟!
皮肤上糊着一层黏答答的汗,文熙轻轻呼吸都能闻到无比腥臭的汗味,不洗澡换个床单文熙是别想睡觉了。
“形老师,麻烦您来我这儿一趟。”文熙艰难地拨打着内线电话,声音虚弱得差点被风声盖住。
“熙熙,怎么了?”形耀推开门就见文熙面色惨白地坐在床上,走近一看才发现文熙的衣服都被汗湿了,全身上下弥漫着几个月没洗澡的汗臭味。
“做恶梦了,出了很多汗。能麻烦您帮忙放点洗澡水,再让服务员过来换掉床单被套么?”文熙撑着床沿想站起来,形耀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着文熙,才发现熙熙的手指冰凉,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儿。
“你先喝热水缓缓;小范,小龙,肖翎,快点过来帮忙!”形耀扶着文熙坐在沙发上,等四个助理进来后才敢去给文熙泡牛奶。
房间有备用的床单被套,文熙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让肖翎他们自己换被褥。而洗澡水则是范斯汀放的,文熙走进浴室就能闻到玫瑰香。据说范斯汀往水里放了点精油,能舒缓精神疲劳,最适合文熙这种做噩梦惊醒后精神虚弱的人。
文熙躺进暖洋洋地热水里,耳边听着舒缓的歌,时不时喝上一口热牛奶,没多久就缓了过来。
“形老师,您去外边等着吧,我已经好多了。”文熙无奈地看着搬了个小墩儿坐在浴缸前守着他的形耀,他真不习惯洗澡还被人盯着。
“不行,你刚才太吓人了。”形耀坚定地摇头拒绝,文熙刚才那个鬼样子他只在濒死的病人身上看到过,小心脏吓得现在还怦怦乱跳呢!符妈妈可是说过,文熙在小学的时候三天两头生病的,这几年连感冒都没有,没想到都攒到今天来了。
“那你转过去可以么?你这样盯着……”形耀的眼神太过可怕,文熙只得让泡泡盖住自己的脖子以下。
“不行,万一你难受沉到水里怎么办?我得看着你!”形耀说什么都不同意,要是酒店能提供心电监护仪,形耀一定租一个过来给文熙绑上。
“倒计时二十分钟!”
“倒计时十分钟!”
小冰飞到形耀的肩膀上站定,形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文熙身上,小冰说什么话他都没心思听。倒计时什么的,小冰以前也玩过,从十月份开始就倒数一百天呢!
“铛~铛”零点钟声敲响,文熙疲软地身子猛地抽搐了几下,随即脑海里响起系统如雷达扫射一般的声音。
“叮~系统评定开始……呲……呲……”
文熙只觉得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意识。形耀就看着文熙脑袋一点扎紧泡泡堆里,再捞起来文熙已经是软绵绵的样子!
“小范,肖翎赶紧过来!”形耀拖着文熙百多斤的身体,想把文熙从浴缸里抱出来,才发现浑身使不上劲儿。
浴室的门没关,肖翎第一个冲进来拍打文熙的脸大声叫着文熙的名字。随后进来的范斯汀立刻拿来浴衣毛毯裹住文熙裸露的身体,然后拉起右手搭上手指。
“脉搏很慢,呼吸也很微弱,要不要叫救护车?”范斯汀有心肺复苏合格证,基本的医学检查手段还是会的。
“马上叫,记得把你们自己伪装严实,不能让记者拍到文熙生病的照片!小龙去跟二代国师说一声,小范你把熙熙的证件找出来。”形耀理智在线,兵荒马乱中还能理出一个可靠的程序出来。
大概是暴雪的缘故,救护车来得比想象中要慢,文熙的四肢冰冷刺骨,形耀给文熙裹上两层大棉袄,隔着浴袍贴了十来个暖宝宝,脚下踩着暖水袋都没能让文熙暖和一点。
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的救护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裹成蚕宝宝地形耀等人抬着蝉蛹文熙上了救护车。
由于低体温导致血管收缩,随行护士连轧了好几针才给文熙置了个留置静脉。
“心率48次分,血压6849,体温35。7℃……”
“瞳孔没有散大,对光反射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