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才吩咐:“来人,更衣,朕今日得闲,到宫外走走。”
偌大的上将军府,一下子空了不少,管家用人付夫人怕他不好打理,特地留了下来照顾他。
付铮站在府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后回到府里,再没有娘亲的笑脸相迎了。
正坐在门槛上发呆,不妨身边突然有人说话:“上将军怎如此狼狈?这么大的将军府每个安坐的地方?非要坐在门槛上?可是朕太过吝啬,发的俸禄少了,才让上将军狼狈至此?”
付铮急忙站了起来,一脸惊喜道:“陛下?!陛下怎会在此?”
魏西溏一笑,抬脚进了上将军府,在里面看了一圈,道:“朕想着今日你的爹娘启程,你心里想必不太好受,朕不放心,便过来瞧瞧。还果真让朕瞧到了上将军的狼狈模样。”
付铮叹了口气:“爹娘没走之前,臣并无大的感觉,只是今日真的看到他们离开,这心里……”
魏西溏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按在他的心口位置,歪着头问:“可觉得疼?”
付铮点头,“疼,还有些愧疚。”
魏西溏对他一笑,然后她移开手,突然凑过去,在他心口位置亲了一下,道:“这是朕给你的止疼药。只是,那份愧疚该是你承受的,朕便不取理会。”然后她挑眉,眼眸含水,问:“还疼吗?”
付铮被她看的有些羞怯,咳了一声,快速的看了眼周围,低声道:“不疼了。陛下果真是臣的镇痛之药。”
魏西溏看他:“朕盼真能镇住你的痛。这样朕心里也会好受些。”
付铮伸手去拉她的手:“臣未曾怪过陛下,若是换了臣,或许还做不得陛下如此。”
魏西溏一笑,“虽知你说了是哄朕高兴,不过,朕还是很高兴。”她看向府外,问:“朕好些日子未曾出宫,陪朕出去走走如何?”
“臣遵旨。”
金州城繁华依旧,魏西溏四处看着周围,“每回看到这般热闹场景,本公子的心里都会生出些得意,总觉得这帝君没做的太坏,让百姓骂着是昏君。”
付铮应道:“公子本就是明睿之人,如何落得那样的名声?”
“只是金州是天禹京都,若是所有百姓都有天禹之盛,才是真正目标。”魏西溏感慨道:“可惜养民固国非一日之功,再心急,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付铮陪在她身侧,道:“公子说的是,唯有脚踏实地为百姓着想,才能让百姓真正受益。”付铮突然指着前头一个小黑妞道:“公子跟胡九家的小姑娘真是有缘,难得出来一次都能瞧见。”
小黑妞又长高不好,头发还是卷的,辨了小辫戴了小花也不好看,那张小黑脸实在不适合戴黄色的小花。
“呔!”她一扭头看到这边的人,立马冲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根木头长枪,嚷嚷道:“两位哥哥可有娶妻?当姑奶奶我的相公可好?”
魏西溏低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跟付铮道:“有些长进,知道问人家有没有妻室了。”
付铮哭笑不得:“这个……哪里算有长进?黑面儿,你爹呢?”
黑面儿说:“我爹跟我娘吵架,在家里跪搓板跟我娘赔罪呢!”
这坑了爹的小姑娘说的习以为常。魏西溏和付铮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走走,看热闹去。魏西溏道:“面儿,我是你爹朋友,你带我二人去见你爹,以后给你挑个又好看长的又白的相公。”
黑面儿信了,喜滋滋的带他们回家。
果然胡家外面站了两排下人,聚在门口不敢进去,黑面儿抗在长枪,趾高气扬的把爹爹的好朋友往屋里带。
管家上次见过这两人,只得跟九爷认识,也不敢拦,纷纷让人退到一边,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进去以后,老远就看到胡九跪在搓衣板上,对着紧闭的房门在说话:“媳妇,娘子,夫人,念儿啊,念念啊,心肝儿啊,我错了,为夫下次再也不敢顶嘴了,为夫现在给您陪跪着,我跪在搓板上,疼啊!两条腿都断了,你就可怜可怜你夫君我吧?念儿啊,宝贝啊,我真都认错了……”
魏西溏和付铮撑着墙,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
黑面儿跑过去,脆生生的喊:“爹爹!”
胡九头也没回的赶紧对黑面儿摆摆手:“面儿,赶紧出去玩,去去,自己去找个相公回来!爹在忙,你去玩吧,去去去……”
黑面儿不走,说:“爹爹,面儿找到了两个相公。”
胡九哪里信她,谁给个小奶娃当相公啊,“好好,你牛……”说完又赶紧改口:“不对,面儿啊,相公一个就够了,你要那么多干什么呀?赶紧再去找,听话啊。”
然后黑面儿只好对两人说:“好看哥哥,爹爹说不能要两个,怎么办?”
胡九“吓”一声蹿了起来,“面儿,什么时候来人了?怎么不跟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