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豫皇宫有个不能说的秘密,那便是裕华宫禁地,谁人都不能擅自靠近,哪怕是风头正火最为得宠的贵妃娘娘,也要避开裕华宫禁地。
传闻裕华宫是大豫女帝生前的居住地,自打新帝登基之后,裕华殿便成了禁地,殿中原本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在,有些不在的便添了新人,殿中摆设也是十年如一日未曾变过。
裕华殿内并无人居住,可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优先送到这里,如今裕华殿的后仓都堆满了分过来的东西,独独没有主人过来。
倒是陛下三五不时过来坐上一坐,有时候他就坐在女帝曾经用过的榻上,一个人在里头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外面的人自然是不能靠近的,以致到现在为止,外人都不知陛下和早已亡故的女帝究竟说了些什么。
丁春秋是整个皇宫里年岁最老的太监,头发雪白,就连眉毛都没了几根,听说当年女帝驾崩以后,他一度请旨要求陪葬,不想新帝让他一直活了下来,如今他就尽心尽力的守着裕华殿。
“皇上驾到!”随着东方长青身边的红人一声尖嗓通传,裕华殿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丁春秋作为裕华殿的老人,率先开口磕头:“老奴叩见陛下!”
东方长青什么话没说,抬脚走了进去,一并跟着他的人纷纷自动站住了脚,自觉的在殿外排开等候。
殿内外的人跪了一地,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裕华殿,隔个三两月陛下就会过来一次,每次都一个人坐着一坐半天,坐完了就走。
关于当年的事,这宫里知情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有极少数几个人逃了出去,那也是隐姓埋名流落在外,从不敢以真名实姓活着。
纵观这宫里头唯一从头到尾目睹整个事情真相,又活的好好的,未有丁春秋一人。
其实丁春秋也不明白留着他这条贱命干什么,他眼看着就活不了多久了,真正半个身体埋的黄土里的人,留着他不就是给新帝添堵吗?
可他就是活着了。
他想陪着女帝死,可没死成,那他就只能好好守着裕华殿,一直到他死了的那天位置。
如今的陛下对女帝有没有情?丁春秋觉得,肯定是有情的,只是这情抵不过滔天的权势更有吸引力。
想想也是,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爱权势?
只是,看着两人一路走来的丁春秋,却没想到女帝和王夫在最终结局是走到这一步。
那他现在又来等着什么呢?
等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德胜女帝吗?
丁春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良久以后,一声“起驾”,皇帝离开裕华殿,他才颤颤抖抖爬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回去,守着十年如一日的裕华殿。
已在西阐驻扎下来的高湛一行人也在晚些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高湛顿时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付大哥肯定行!”
巫隐在旁边冷嗤,“一个北贡,什么了不起……”
高湛也不跟他吵,他心情好,赶紧跑到屋里给素垣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这样素垣的溧水城的日子就没那么难过,等于是城主赌赢了,那对高湛的威胁自然也就失去了。
高湛在外头,经常给素垣写信,不过素垣的回信却是寥寥无几,高湛自己也知道,居无定所的,她的回信没法及时送到他手里,只偶尔才会请人带一封信过来。
那边天禹破了北贡,高湛看了小公子一眼,“公子啊,您说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原本跟过来就是为了帮陛下监视小公子是不是打算做坏事的,陛下一看就没打算跟西阐打,最起码最近几年不会打,要不然她能跟西阐的大色鬼频频示好?还给宁焱送了个美人过去。
小公子要这时候挑事,那还不遭殃啊!
不过,高湛也没担心两天,因为小公子这边突然接到了金州的来信,一封信让小公子把信直接拍他自己脸上了,生气道:“哄着老子玩呢?”
高湛急忙问:“公子,什么事啊?”
小公子大怒道:“大言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老子去大言?不去,老子要回金州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