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相卿应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本相虽能有炼丹只能,却寻不得药引的命数,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陛下是真龙天子,如何能擅动皇家子嗣?唯有陛下才能决定来去。”
东方长青跌坐在座上,“难道只有这一个法子?难道要朕借了朕皇儿的命数?这等事,朕如何做得出来!”
“陛下,”相卿的脸上带了些诡异的笑,没有血色的肤色散发出阴凉的气息,他笑的薄凉,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丝毫的情感,道:“长生不老有违天道,本是逆天而行,若不然,这世上如何会有生死一说?活人的命动不得,若是死去的人,为何还动不得?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陛下仁慈,重情重义,可如今陛下这般却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本相本不愿为陛下炼制,实是陛下与本相一见如故,本相不愿陛下满腹抱负半途而还才应下陛下……”
东方长青呆愣半响才道:“他们毕竟是朕的皇儿……”
“陛下,夭折皇嗣无名无姓未入皇陵,如何算得上陛下亲子?”相卿看着东方长青的脸,道:“陛下三思,本相倒是不急,只怕我家那位陛下心急催促本相回金州,毕竟身为人臣,抗不得旨呀。”
跟着他抬眸扫了眼东方长青的脸色,又道:“本相敬佩陛下为人,也知陛下对皇嗣情意,只是陛下可曾想过,那些半途夭折皇嗣,甚至未来得及唤陛下一声父王,若能以亡故之身替陛下续命,保得陛下返老还童长生不老,这也是他们的福分才是。”
东方长青满脸挣扎,最终他开口:“宫中却又夭折皇嗣,朕稍后便让人列出来送到左相那里。”
相卿当即站起来,道:“谢陛下,本相这便去准备,这里便预祝陛下万寿无疆,永得长生。”
有一便有二,世人的贪婪之心相卿早已见惯,当年的荣承帝开始也不是这般挣扎不忍?可后来呢?
一旦尝过返老还童的好,便再也舍不得看到自己逐渐衰老的模样,大豫后宫的皇子如何够用?只怕到时候东方长青还会忙着弄出些胎儿出来,用来炼药续命了。
相卿回神入了炼丹药房,房中小童早已准备好,看到他进来:“仙尊。”
相卿淡淡一笑,道:“等着药引来了再说。”
大豫近况早已传到魏西溏的耳中,她撑着额头,低笑一声:“果然人不能有弱点,一旦有了,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谁能想到东方长青那样睿智沉稳的人,偏偏就是个追求长生之人?否则,东方长青哪里来的弱点?
治国有方养民有策,那分明就是天下的明君,可惜,遇到相卿那个千年老妖,再如何也定挡不住青春回驻的美梦。
魏西溏开口:“传令,继续拟旨发往大豫,若使团完成朕的旨意了,便让他们回来。去了多久了?再如何大的事,也该说完了。”
季统率领的大军都候在共恭之地,共恭的百姓都被暂时转移,如今共恭满是驻兵,就等陛下旨意传来大军进发。
几地之间书信频繁,魏西溏虽身居朝堂,却对多地战况了如指掌,每日不同信使往来奔波,一刻不敢停留,生怕耽误了军情。
两个月后,使团回朝,却独独少了左相大人,天禹女帝勃然大怒,对于大豫扣留天禹左相为人质大为恼火,认定大豫帝王东方长青居心叵测意图挑起两国战事,当即下令出兵大豫,讨要被扣押在大豫燕州的左相大人,完全无事大豫帝王的多番求和。
大豫内忧,如今天禹趁火打劫,造成外患,内外受击。
好在东方长青在相卿入大豫之后就有此考量,东庞军败北之后重新调整人马,多方调兵,用以抵抗天禹军。
金陵城被叛军占领,南宫宇命心腹之人镇守金陵,自己亲自率兵,直逼东庞,兵临城下。
东庞大军被跳出,如今瘦东庞的兵力只有五千人,几番浴血对抗之后,南宫宇顺利拿下东庞。叛军接连拿下金陵和东庞两座城池,大豫一片哗然,各方一时人心惶惶,不知这大豫的天究竟是要变,还是要维持原状,各地官员惶惶然之下,大多处于观望之态。
不过很快东方长青的旨意传到,顿时兵马召集随时候命,只等大豫帝王一声令下来调兵遣将。
魏西溏自己摆了个棋局,每天都过来跟自己走上两步,她就想看看,东方长青怎样赢这盘棋。
她是东方长青的弟子,这棋局看似她自己在和自己下,可她知道,实际上她是在和东方长青下棋。
他现在一定不担心,毕竟他的心里,天禹远征,兵力不如大豫,又觉得南宫宇前朝遗臣,不成气候,可她就是要一点一点的吞噬,就是要一点一点的把大豫分成两半,上半截她要天禹的明王军去攻下燕州城,下半截她要南宫宇守好大豫的天下。
战事本就是她挑起,若是可以,她也不愿伤及无辜百姓,可一旦有人挡了她的道,也怪不得她不折手段。
金陵和东庞分割了大豫,如今明王只要顺利入境便会朝北,而南宫宇拿下金陵和东庞之后朝南,两拨大军各自有猛将,同为一主。
天禹和大豫起了战事,大言也在宫变易主之后,重新和西阐开战,季统领兵进入大豫境地的时候,那两国也打的难舍难分。
边境地两国将士一触即发,大豫的守边将士拼死抵抗天禹的入住,可惜明王殿下憋闷多日,如今陛下突然给了旨意委以重任,正是明王殿下表忠心的大好时机,哪里会让人久困在共恭之地?
东方长青知道共恭地有不得安生,早已布下兵阵,如今果真遇到了突然被放出笼的猛虎季统,顿时打的不可开交。
一个死守,一个强攻,消耗多番战力,僵持在边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