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过小猫站起身,轻焉向赵文龙逼近,娇叱道:“不对,不对,不对!”
赵文龙吓得一个激灵,团住手臂,后仰身子,满眼尽是惊惧。
轻焉气鼓鼓瞪着赵文龙,说:“你要尊重它!”语气很是一本正经。
小猫咯咯地发出低声的咆哮,同样瞪着猫猫眼,挥舞爪子,企图挠花赵文龙。那小模样像是带着对赵文龙几世的宿仇。一人一猫如此愤怒,赵文龙哭笑不得,努力缩住身体,连连告饶:“猫哥,猫哥。别生气。”
轻焉顺着他的话,又安抚了两句。小猫终于平静。她继续温声引导,终于,小猫不计前嫌,与赵文龙握手言和。赵文龙因此,有幸成为宿凡苑中抱到小猫的第四人。这可真是羡煞旁人。
说来,小猫脾气虽坏,却是听过先生讲学的,绝非凡猫。坐席们先前敬它、怕它,以为它只认山己与轻焉,见小侍、赵文龙先后俘获猫心,他们也是心痒难耐。小猫不发脾气时,倒真是有几分可爱……
轻焉挺直腰板,轻咳两声,将从书上、兽医馆处学到的知识,与前世今生养猫的心得,一一分享给坐席、小侍们。平日里,见着真材实料的坐席,轻焉总是心虚得很,始终想着,自己这个亲传,不知走了哪辈子的狗屎运,今日,她说起与猫相处的种种,才终于有底气一回。
见坐席们听得认真,轻焉心里欢喜。
这日,她没去兽医馆,一下午都待在宿凡苑,看雪团成为苑中宠儿,自有一番吾家有猫初长成的欣慰。
此后,坐席们经常围拢一起,有时也吸引闲来无事的小侍,一群人看雪团扑蝴蝶,嗅鲜花,有人用公鸡尾巴上的彩羽制成逗猫的小玩具,有人用写就的书法为小猫叠一顶帽子,还贴心地在帽子上挖出两个小孔,容小猫尖尖的耳朵穿过……
不过两日,便有不只一人向轻焉打听,这般喜人的小猫,是她从何处得来的。
轻焉如实说:“捡的。”
问猫之人不信:“这样好的一只猫,怎可能捡得到?”
轻焉又说:“是先生捡的。”
问猫之人话风一转,“先生果然是先生,捡来的猫儿,也如此非同一般,但愿,我差先生千万分的德行,也能得天赐一个小宠俏猫儿。”
轻焉揉揉猫耳朵,暗自得意,仍说:“会的,我也替你留意。”
“谢大师姐!”
乘坐着小轿归家,轻焉怀抱着雪团,撩起轿帘望着人烟阜盛的街景,雪团两只琉璃一般,圆圆的、通透晶莹的眼睛,观察着徐徐而过的店铺、行人,盛满惊奇。它不是第一次看,却次次看得如第一次认真。
“喵呜~”
雪团叫了一声,挣脱轻焉的怀抱,从小轿的窗口中一跃而下。
轻焉一惊,忙招呼轿夫停下,打帘下去,追着雪团跑进一处小巷,却已不见小猫的身影,她焦急地往前,不停呼喊雪团的名字,终于在一堆烂箩烂筐旁,发现了雪团没有遮住的猫屁股,它的后腿蹬着地,似乎随时都会发力,显然在那烂箩烂筐后,有什么东西让它防备。
云怡追着轻焉而来,小心翼翼将箩筐一点点移开。
轻焉偏侧着脸,斜眼去看,怕猛地见着骇人的东西。
三五只臭虫四散开,从轻焉的脚边爬过,吓得她跳脚而起,大声尖叫。箩筐下有些动静,显然,里面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