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廊,云怡扒在月亮门后,见着那婆子停下脚、四下张望。
旁边的一丛芭蕉有些微动静。婆子看过去,松了一口气。
芭蕉叶挡着个人,只能见着一双绣鞋,不像是阮慕琉。
婆子同那人低声说话,云怡怕暴露,不敢挨近,未听清他二人的言辞,只见婆子越说越是急,芭蕉叶颤了颤,那藏着的人就要露面,婆子突然转脸过来,云怡连忙背身藏好,等了片刻,再探头去看时,只剩婆子一人原地捶胸顿足,那芭蕉叶后已经不见人影。
云怡咬牙暗恨,终究是不放心轻焉独自一人,急忙赶回正堂。
轻焉等得精神颓唐,弓着身子托住下巴,呆望着正堂外的景色。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叫起来。轻焉咽了咽喉咙,顿觉腹中空虚,口舌干涩。咬了咬嘴唇,轻焉仰起脖子,眼巴巴望着云怡:“我饿了。”
云怡闻言拧紧眉心,往外张望,仍旧不见阮慕琉回来,只好劝轻焉先走,改日再来。
“咱们先吃饭,吃饱再等。”
云怡朝四周警惕扫视一圈,挨近轻焉,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别忘了在赵府的事!依我看,这庄子上的饭,还是不吃为好。”
轻焉暗自心惊,点了点头,又想自己明明在自家庄子上,却因阮慕琉不得不提防,实在是憋屈得厉害。
“……咕噜~”
轻焉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闭上眼睛忍耐。
云怡想了想,又说:“小姐,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轻焉缓缓掀开眼皮,“我不信阮慕琉一整日都不回来!”
云怡点头,凑在轻焉耳边说了几句。
轻焉眼神一亮,又带几分疑虑,“如此,果真可行?”
云怡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妨一试。”
轻焉带着云怡说要走,先前接待的那个婆子前来相送,眉眼间藏不住的松快,显然早盼着她二人离开。轻焉娇哼一声,让那婆子转告阮慕琉,明日她还要来,让阮慕琉好好在庄子里等着。
婆子连声答应,保证一字不差把话带到。
车夫将马车驶过来,轻焉钻进马车,撩起车帘警告婆子,倘若明日见不着阮慕琉,便要罚她一月的钱,婆子拍着腿,让轻焉放一百个心,保证明日阮慕琉一定在。
轻焉这才悻悻然放下车帘。
车外,婆子松一口气,目送马车缓缓驶出。
车内,轻焉同云怡对看一眼。
“那婆子果然有问题。”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进入一片竹林。估摸着已经离开那婆子的视线,轻焉叫停车夫,同云怡一块下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驶远找个地方藏起来。车夫虽觉奇怪,拿钱办事,倒也没有二话。
轻焉领着云怡在一片翠绿间穿梭,直到钻出竹林,才终于寻得一处打望的好地方。堆起一丈高的草垛子,正好可以藏身。轻焉猫在草垛后,探出半个脑袋,盯着庄子门前的动静。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来。
轻焉连忙拉住云怡,低声惊呼:“果然如你所言,阮慕琉是故意躲着的。咱们一走,她终于愿意回来了!”
云怡也是一喜,仍旧忍不住抱怨:“她必是心里有鬼,否则何必躲藏,真是害得小姐好等啊!”
轻焉扒着草垛子,张大眼眸,想要看得更清楚。
马车停下,先钻出一个人,却不是阮慕琉。
轻焉心头一紧。
云怡震惊瞪大眼,看清“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