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焉心头一紧,愣住。
书珊又道:“这件事上,咱们不是朋友。”
白氏在一旁听着,无奈笑道:“你说这话,阿元又要想半天。”
书珊朝白氏挑眉,斜睨一眼轻焉,“我的朋友不是笨蛋。”
轻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明白,拉住书珊的手,甜甜笑道:“当然!”
皇上虽早已抵达祁安府,迎龙的赵鸿魏与赵文龙却迟迟未归。眼见着定下的婚期将至,赵老夫人十分着急。
急的不只她一人。
猫儿坊中。
蓝羽靠在门边,忧心忡忡。
轻焉松开手里的小猫,朝她走过去,“别急,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蓝羽紧皱眉头,“他也该带着平安福,或许,早就已同温将军回来,或许,当初我该去送一送他。”
皇上未现身之前,整个祁安府都以为,温岂之犯下大错,惹怒皇上,才会在半路上被换下。后来,众人才想明白,这分明是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大计。
迎龙路上危机四伏——圣安会、北羌人虎视眈眈,皆有可能刺杀皇上。
温岂之在半路与乔装先行的皇上碰头,将皇上安全带回祁安府,而赵鸿魏带着龙虎军所迎龙驾之中坐的人却是一名太监。
“不好!不好!”
出门采买食材的小厮冲进猫儿坊。
“龙驾遇袭!羌人冲散龙虎军,赵副使负伤而归!文龙公子……”小厮见着蓝羽,顿住,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蓝羽脸色大变,逼近小厮,瞪着眼睛追问:“他怎么了?”
“文龙公子他……他下落不明!”
蓝羽如遭雷击,后退半步。
小厮红着眼,“听说,龙虎军突围时,文龙公子摔下马,赵副使只顾自己逃命,将文龙公子撇下……眼下,文龙公子的父亲——赵氏家主,已去赵府尹找赵副使算账,闹得好大的阵仗!”
轻焉使个眼色,让小厮离开。
小厮缩着脖子,战战兢兢而去。
蓝羽一向十分坚强,从来不在人前流露一丝软弱。她要撑起整个蓝家,所以不许自己软弱,可此时,她竟似已腿软,扶着门框缓缓蹲下去。
轻焉正要安慰蓝羽,偏偏这时,又来人看猫,来的人结伴同行,一行共有五人还都带着丫鬟小厮,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鱼贯而入,猫儿坊也热闹起来。
自名猫会后,猫儿坊生意愈发红火,轻焉高兴,蓝羽也高兴。
可此刻,蓝羽却觉得痛心。
“我还没告诉他猫儿坊赚钱的法子……他怎么能……怎么能……”她说着已哽咽,没继续说下去,将头埋在臂弯里,微微颤抖着。
轻焉心疼望着她,扶着她瘦削的肩。
将心比心,今日传来的噩耗若是关于温岂之的,她恐怕也不能平静,这种时候,旁人的安慰都是多余——
丧子之痛,剜心挖肉。
赵文龙之父作为新任赵氏家主下令,将赵鸿魏之祖父、赵府尹之生父、赵老夫人之夫的牌位移出赵氏宗祠,将赵府尹、赵鸿魏的名字统统从族谱上除去。
这样狠的一巴掌打在脸上,赵老夫人气得病倒。
尽管如此,赵家与阮家的婚事却未延期。赵鸿魏伤的是腿,还未好全,被人抬着与阮慕琉拜堂,二人匆匆忙忙结为夫妻,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就急成这样?新郎官伤还没好呢……这洞房花烛夜,能办事么?”
“这怎能不急?赵副使这次伤的是腿,下次伤着什么还不知道呢?赵家当然得赶快留后……”
“对对对,你看赵氏主家,人丁不兴,香火难继,倘若文龙公子真的已经……唉……时也命也!”
祁安府中两个赵家,一家鼓瑟吹笙,宾朋满座,满目鲜红,喜气洋洋,一家静寂如墓,门可罗雀,满院肃杀,气氛沉重。
赵氏家主负手立于窗边,仰望灰蒙蒙的天许久,冷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