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斌分析的没错——
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人们都没事,偏偏小孩子食物中毒,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广东菜馆和叶莳身上,宁桐冷静下来后,个姓叶的一家道了歉之后便匆匆赶往医院去了。
宁桐轻手轻脚的来到宁则梧的病床边,小家伙看上去虚弱极了,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凭空消失的错觉。
宁桐握握宁则梧的小手,捧捧他的脸颊,摸摸他的额头,又理了理好久没给他修剪过的头发。
胸口涌上强烈的如痛楚一样的爱怜,她喉头一哽,鼻子一酸,仓促的落下眼泪来后视线才模糊一片。她急忙又把眼泪蹭干,忍受不了一秒钟看不清宁则梧的小脸庞。然而新一波的泪海重新将她的眼眶溢满,眼泪更是擦了流、流了擦,好似会无止境的循环,宁桐索性将眼睛张的大大的。
良久之后,宁桐的情绪有所平复,她才悄悄的退出房间,向医生打探了一下宁则梧的病情。
好在是宁则梧被送来的及时,中毒又不深,经过一番抢救后很快脱离的危险。比起宁则梧现在的情况,医生给宁桐嘱咐得更多的是他出院以后要注意的事项。小孩子洗了胃,意识清醒后可能会觉得很不舒服,出院后家长不要为了宠孩子就把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与其大油大腻的给他补养,用清粥小菜对付他两口才是好……
从医生那儿回来之后,宁桐就直奔宁则梧的病房,在门口遇到迟迟未走的邢柯和跟她一道儿来的柴禹。
“桐桐,则梧的病情怎么样?”柴禹一边心急如焚,一边又不忍看着宁桐这么黯然失色下去。宁则梧这一病,就把宁桐折腾的不成人形。那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可想而知……柴禹见宁桐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拉住了她的手,然而却被狠狠地甩开。满眼尽是痛,柴禹揉着胸口,轻轻的说道:“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宁桐向他投去冷淡的视线,从她的话里也听不出情感的起伏。“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思跟你讨论分分合合的事情吗?”
明明就是平平的语调,柴禹却只觉得胸口的某个位置受到了重创一般,碾碎了一般狠狠地疼痛着。
在进病房前,宁桐停顿了片刻,轻微了瞥着靠在墙边的邢柯。
他明明就是将她儿子送来医院救治的大恩人,为什么他从宁桐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感激。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种眼神不止让邢柯感到害怕,也让他感到阵阵的心痛……
听说宁则梧食物中毒住进医院后,胡玥第一时间想到的跟宁桐一样。也以为是广东菜馆里老板家的那个丫头作的祟。可仔细一想,大家吃的是一锅饭,大人们没事,小孩子却中招了,这似乎不不科学啊……
胡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
如果不是广东菜馆那丫头造的孽,那不就是她胡玥的责任了么……
她越发慌乱,坐在路边显得特别茫然无助。她本来是要去医院探望宁则梧的,可在路上想明白这件事儿后,胡玥就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宁家母子了。
胡玥心里很是自责。
别看她平时挺强悍的,其实在大事儿面前也会乱了阵脚。脆弱的跟一个小女孩一样。
这时候,胡玥只能向李一飞求助了。她给李一飞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通。她就嘤嘤的哭起来。
听她一直哭也不说话,电话那头的李一飞乱了分寸。“老婆,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啊?就算你杀人放火被判了死刑,我也替被枪毙去!”
李一飞坚定的安慰似乎并没有奏效。反而让胡玥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不顾路人纷纷投来的异样视线,胡玥鼻涕眼泪一大把。也不知道拿张纸巾擦一擦。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大家以为她是碰着了被男朋友甩了之类的寻常倒霉事,也就只瞧了她两眼,也没个好心人上去劝阻、安慰啥的,随她发泄去了。
此刻李一飞满脑子混沌,完全找不到头绪啊。胡玥这是咋了?被人骂了?被人打了?还是被人抢了?
以上,他都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胡玥身上。他太了解胡玥的性格了,这女的绝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儿委屈。
“老公,怎么办?”胡玥声泪俱下,哭得凄惨不已。“我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桐桐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就食物中毒了……”
“食物中毒!?”跟谁提着他的脖子一样,李一飞顿时就觉得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整个人连气都喘不上了。“怎么回事儿啊?你还是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找你去——”
李一飞火速赶到胡玥的身边,好歹是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听她哭哭啼啼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两人又一同赶往了宁则梧所住的医院。
多亏了他们在医院大厅的挂号处碰见了邢柯,问清了宁则梧病房所在的具体位置,才少跑了很多冤枉路。
要问为什么邢柯会去挂号,那都是因为他今天深感身体不适的原因。挂了号之后,他就跑楼上去找全科的医生了。
坐诊全科室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看上去经验老道的白衣大夫。轮到给邢柯问诊的时候,他上下瞄了邢柯一眼,看他步履沉稳、面色正常、气色也大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眼神不由变得奇怪了一些。
“哪里不舒服?”大夫问。见邢柯有难言之隐似的,他便不由自主往他下半身的某一具体位置瞄了一眼,然后又快速扫了一眼手上有关于邢柯的病历。看了他的出生年月,大夫心下颇有些感叹——
到了邢柯这样的年纪,得个什么隐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老大夫特体贴的对门口拍在队首的一病人说:“麻烦把门关一下,病人的*是很重要的。”
邢柯后头正好是一年轻的美女,这位美女听了大夫的话,一边捞过门把手,一边神色怪异的打量着邢柯。居然是那方面的病么。真是可惜了那么优质的外表和身形啊……
邢柯刚才正酝酿着怎么把自己身体的不适感给大夫表述出来,完全没察觉自己的犹豫造成了这些人的误会。
他捂着胸口,终于开口说话了,“……最近我总会感觉胸口闷闷的……”
钢笔一挥洒,大夫龙飞凤舞的在病历上记下邢柯说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