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浈常听裴瑶提起她大哥,今日是第一次见。她心中意外此人为何在旁偷听,抬起头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极深邃的眼眸里。姜浈心中一颤。
眼下这情景不便他多留,裴瑀借口冯旸还等着他抽身离去。
……
“文显,怎么现在才来?”冯旸与裴瑀年龄相仿,二人一向有着联系。
“无碍。”
裴瑀坐在冯旸对面,二人开了盘棋局。过了会,裴瑀抬头看他:“有心事?”
“我心中有些莫名不安。”那种感觉冯旸也说不上来。
按理来说,如平阳伯府这般的新兴士族代表的是圣上亲政后亲自扶持起来的势力,与燕王是天然的对立面。燕王最近确实也在朝政上处处针对这些新兴士族,唯独平阳伯府是例外。事出反常必有妖。冯旸不觉庆幸,心中反而惴惴不安。他便将这些疑虑说了出来。
“莫非是因着我那弟媳的关系?”冯旸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绕的关系。
“如果仅仅如此,他不会。”裴瑀断定。
冯旸疑惑:“文显,你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不必担心。”
冯旸觉着裴瑀今日有些奇怪,说话跟打哑谜似的。不过自己心中细细一想,也觉着这个猜想极其荒唐。姜浈如今与姜家不知可还有半分情谊,燕王又怎会因她的父亲是自己左膀右臂而放过伯府。
裴瑀这几日的调查没有白费,他隐隐窥得了一桩秘辛。但他目前尚不能说。
之后二人继续对弈。
翌日,姜浈洗漱后便去平阳伯夫人薛氏房内请安。
思及昨日插曲,她出门前刻意敷了层厚厚的粉,使她看来有几分憔悴之态。
她去的时辰较早,之后伯府小辈陆陆续续齐聚屋内。伯府人丁并不兴旺。嫡长女冯昭早已嫁与大理寺卿之子李远为妻,平日不常归家。嫡长子冯旸,嫡次子冯暄及夫人,嫡次女冯映,庶三子冯晖都已恭恭敬敬候在下方。
平阳伯夫人薛氏是个厉害人物,端的是一番吃斋念佛,不争不抢的姿态。提及薛氏,外人无不滔滔不绝称赞。姜浈对此不予置评,若当真如此,平阳伯府也不会是如今人丁稀少的局面。
所以姜浈向来不愿与她牵扯。便如此刻,姜浈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令人挑不出错处。
薛氏狭长的凤母扫过下方的小辈。长子冯旸端方稳重,长媳薛氏是她远房侄女,亲上加亲,对自己言听计从。她嫁入伯府后一直协助自己打理伯府上上下下,前不久刚诞下伯府长孙。她又看向旁边的冯暄。薛氏望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内心微微不悦。长子与次子虽皆由自己所出,但二人不论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