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如依旧恨极了萧凌的强势,她安慰姜浈:“最近朝堂之上不太平,圣上清算了当年牵扯进江家之事的一大批朝廷命官,还都是萧凌身旁的人。他近来不会好过,怕是没有强迫你认亲的时间与精力。所以你明日恰好趁他无暇东顾之时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姜浈颔首道:“程姨放心。”
程芸如欣慰点头:“明日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我送你出城门。”
说罢,便拉着姜浈的手绕过屏风,出了里屋。
桌上佳肴琳琅满目,还添了两盏琼浆。程芸如一直为姜浈夹菜:“浈姐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紫薯豆沙糕,尝尝。”
姜浈接过:“多谢程姨。”直至姜浈实在进食太多,觉着撑了,程芸如才终于停下手中为她夹菜的玉箸。
待二人酒足饭饱,程芸如带着姜浈在院子中散步,拉着她的手细细同她交谈。从京城到西北路途之上的殷切嘱咐,到她对姜浈在西北开绣铺,拓贸易的建议指导,再到传授她知人识人用人的策略,程芸如今夜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语。
时候已是不早了,程芸如将姜浈送回屋内。
姜浈洗漱之后侧卧在床榻上,今夜注定无眠。
……
翌日,姜浈早早便被冬青喊着起床了。她昨夜并未睡好,起床时略微上了层粉,之后又迅速洗漱用了早膳。
程芸如今日也起得早,她一大早起床便张罗着。为避人耳目,她在侧门安排好了马车,并安排江令月同随从仆侍的马车稍晚些再出城门,与姜浈一行错开时间,届时再同他们在鸡鸣驿会和。
姜浈收拾好之后便同冬青上了马车,程芸如坐在她们身后的另一驾马车之上。
东直门距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马车行驶了一小会儿便到了。
他们停在城门外一隐蔽处,姜浈要在此处同程芸如告别。离别愁绪似是在此时达到了顶峰。她心中其实想过离别这一天自己嘱咐程姨的话语,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只化成意蕴悠长的“珍重”二字。
程芸如有些哽咽,她红了眼眶:“浈姐儿,一定要好好的。平日要常同程姨书信来往,若是在西北的日子过得不舒心畅意,你便同程姨说,程姨马上接你回来。”
姜浈微微垂首,不愿让程芸如看见自己的神情,轻道:“程姨莫要太为绣铺之事劳心费神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程芸如应下,最后又同她说:“常联系。”
“好,”姜浈转身朝着马车方向走,她感受到自己眼角一滴泪珠被凌冽的寒风抹去,刮着她面部生疼,“程姨回去吧。”
她狠狠心,彻底转过了身。
“阿浈姐姐留步!留步!”姜浈听见这熟悉的语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