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瑀在她面前停下步子,接过薛端递来的手帕擦拭手心,问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寻找宅子铺面,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已同东家谈妥了,多谢将军关心。”姜浈抛去心中纷扰想法,神色如常答道。
裴瑀近日虽忙碌,但他并非对姜浈每日行径一无所知,他知晓姜浈成日外出忙碌。又见她方才走来时步履匆匆,遂不再说什么,稍侧了身,为她让道。
姜浈颔首,从裴瑀身侧走过。她步履匆匆,带过了一阵风。裴瑀又闻见那股极淡的幽兰香味,清冽干净,淡而不冷,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
姜浈看中的铺面距离将军府不远,马车稍行驶了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云珠扶着姜浈下了马车,东家已在屋内等候着了。
姜浈已来这个铺面看过几次了,平日都是一名年轻女子接待着她。但今日不同,铺面内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女子,她衣着华贵,保养得宜,身形略显富态,身旁还跟着一名丫鬟。
姜浈见这阵仗,直觉不妙,但还是抬脚进了屋。
“尹姑娘在吗?”姜浈轻声问了句。
那妇人冷冷开口:“你就是姜姑娘吧?不必再找她了。我是她母亲,这铺子决定权在我们夫妻俩手上。有人要以更高的价格直接买下这个铺面,我们准备卖给他了,姜姑娘另寻东家吧。”
姜浈微讶,不由蹙了眉头:“尹姑娘前几日已与我说好了,价钱都已谈妥了。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夫人可是一口同意下来的,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妇人有些不耐烦了,满脸不悦:“我们没签书契之前,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你管得着吗?”
姜浈未曾同这妇人打过交道,但今日这一来一回间,她也看出这妇人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物。与此人说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姜浈不欲同她纠缠,徒劳耗费时间,转身准备带着云珠离开。她身后的云珠脾性却不如她这般好,早已是心里窝火,狠狠瞪着对方。
那妇人身后的丫鬟见云珠这幅模样,厉声呵斥:“这没礼数的丫头,冲着咱们夫人瞪眼睛作甚!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云珠跟着姜浈走出屋子的脚步一顿,她徐徐转过身。这几日,她皆是跟着姜浈东奔西走,她心中清楚姜浈在此事上倾注了不少精力与心血。眼下,他们一家却说不卖便不卖了,白白浪费了她们的时间不说,还摆出一副如此盛气凌人,蛮不讲理的模样。
她向来是个急性子,血气快速上涌,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手指着对方怼了回去:“是你们反悔在先,无理在先,凭什么对我们指三道四?你们主仆才都是一个德性,出言不逊,蛮不讲理!”
闻言,那妇人太阳穴凸凸地跳,几步冲上前。啪的一声,云珠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个巴掌。那妇人扬手时还狠狠啐了口:“都是没娘养的东西!”
同无赖之人讲道理,比他更不讲道理方是真理,这是姜浈一直信奉的准则。
她几步冲上去,趁那妇人尚未反应过来,抬手狠狠扇了个巴掌。那妇人捂着左侧脸颊,尤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浈。
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力气怎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