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竹的头发被风吹得散开,遮在眼睛上方,他的眼睛很黑,目不转睛地直视过来时带给梁润林一种强烈的心虚感。阮氏竹抿着嘴看了他几秒,随后视线从梁润林身上擦过去,同时罗邱淇朝他们两人走了过来。梁润林绞尽脑汁找了个来看风景的借口,抽出口袋里的名片,递给了罗邱淇。如果漫不经心地谈论起他刚刚看见的场景,诱导性地提起许澜,把矛头直接引回罗邱淇身上也并非行不通——事实上梁润林也想呛一呛罗邱淇,毕竟就现状来看,罗邱淇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然而阮氏竹先开口了:“我想起来你的戒指放在哪里了。”他跟罗邱淇说话完全没顾忌外人在场,梁润林不知该不该走,瞥见罗邱淇的手上确实不见那枚据说和阮氏竹同款的对戒,但阮氏竹手上又有,便厚着脸皮没动。“在哪?”罗邱淇问,顺便将阮氏竹额前的头发拨开了。“zuzu的肚子里,”阮氏竹皱着眉,缓慢地讲出他的推理过程,“离家前你说zuzu最近学很坏,我们一不在家就偷吃零食,所以你说要先看着它吃饱饭再出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你往他的狗粮里拌鸡肉和鸡蛋,摘手套的时候,戒指不小心掉了下来。”阮氏竹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zuzu吃饭什么都往嘴里塞,如果真的被它吃掉了,是不是要尽快联系医生比较好。”他说着摸出手机准备拨号,罗邱淇忽然抬手按住了阮氏竹的手腕,中指上一圈白色的戒痕,梁润林分明看见了,并且怀疑罗邱淇是故意在今天不戴戒指。阮氏竹没再拨号,抬头看向罗邱淇的眼睛。“戒指不在zuzu的肚子里,”罗邱淇说,每一句都完美契合梁润林的猜想,“我骗你的,说找不到了。”阮氏竹收回手,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怪异地沉默了。梁润林这下是真的觉得不该留下,想走却挪不动步子,幸好罗邱淇性子急,从来不会让阮氏竹等太久。“其实本来是想丢你的,但是你连晚上睡觉都要戴戒指,我早上故意用牙膏弄脏你的手,你也没有摘下戒指,所以就故意把我的那枚藏了起来,骗你说找不到了。”阮氏竹看样子像是有点生气,罗邱淇笑着靠近他按住他的肩,把锅又甩给了阮氏竹:“跟你学的,谁叫你上次和我妈联合起来骗人,帮zuzu打掩护。”阮氏竹推了他一把,转头就要往步道出口走,罗邱淇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梁润林看见罗邱淇紧接着摘掉了阮氏竹中指上的戒指,重新推了一枚新的回去。不对,梁润林观察敏锐,很快就发现了,不仅仅是换了一枚戒指,连戒指所在的位置也变了。罗邱淇鲜少有感到如此不自在的时刻,他抬起头叫梁润林“梁先生”,又问:“麻烦你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可以吗?”梁润林也想摆脱眼下的尴尬时刻,拿起相机快速地调整好拍了两张,罗邱淇也没有接过相机检查,向他道了声谢,确认好传送照片的邮箱后便和阮氏竹向着有白色屋顶的建筑群走去了。罗邱淇和阮氏竹走后,梁润林向反方向走,走回婚礼的场地,在一束气球下查看他刚刚拍摄的三张照片。他从前往后看,看见下午1时24分他拍到的一团扭曲的绿色树丛,和1时38分拍摄的罗邱淇和阮氏竹的僵硬且规矩的合照。拍摄到令他感到满意的照片时,梁润林惯性地称之为——“一次完满”。--------------------这还是半个月前我在洗澡时的灵光一闪,终于给它写完了!!宝萌圣诞节快乐呀!!爱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