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小儿子,算是自古以来的通病了,庄襄王也不列外,所以,这个儿子虽然小,但爵位不低,少安君,仅次于当年的长安君。
“皇长孙客气了,快里面请——”
虽然辈分高,但在赵郢的面前,子婴表现的很谦虚,也很平易近人,没有摆长辈的架子,这让赵郢心中舒服了不少。
同时暗暗点头。
难怪会在秦二世胡亥这个皇室血亲清道夫的扫荡面前,能够保存下来,这为人真是够小心的。
虽然是皇室血亲,但赵郢和子婴其实没什么交集,也就今年十月份过年祭祖的时候礼貌性地打过一个照面,其余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几句客套话过后,赵郢就懒得继续听这位颇善交际的祖宗摆龙门。
轻轻地放下手中捧着的茶杯,赵郢轻咳一声。子婴颇为识趣地停下话头,笑着看向赵郢。
“今日皇长孙登门,可是有什么指教……”
赵郢瞥了一眼,眼前的轻歌曼舞。
子婴见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屏退了歌舞和左右,然后一脸正色地看向赵郢。
赵郢笑了笑,目光淡淡地看向主坐上的子婴。
“我记得少安君还兼着宫中郎官的职务吧,这些时日,我经常去宫中给陛下请安,为何不曾见到少安君的身影……”
子婴闻言不由一怔,若不是赵郢一直表现的很友好,说话之前又他屏退了左右,他都险些以为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心中一紧。
“可是陛下说了些什么……”
赵郢见他面色紧张,笑着摆了摆手。
“那到没有,陛下日理万机,哪能想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食君子禄,忠君之事,少安君虽然身份尊贵,但若是身上担负着守卫宫中,护持陛下安全的重任,久不去上职,恐怕也有所不妥吧……”
听起赵郢说起这个,子婴不由怔了一下。
不错,自己身上确实是领着一个郎官的职位。
所谓郎官,与禁军校尉都同属于卫尉之下,若是非要细分的话,大概就是比禁军校尉低那么一点的职务。主要负责宫中的禁卫安排,一般都是皇帝的心腹手下,又或者是皇室血亲。
不过,大多都是皇帝的晚辈或者同辈,像子婴这样辈分高年龄小的,算是一个特例。始皇帝给他个这样的名头,其实也就是让他多一份领俸禄赏赐的名头罢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
大秦再是律法森严,始皇帝也不至于丝毫不顾及皇室血亲。
跟后世的君王不同,秦朝时候选官的体系还没那么成熟,很多重要的官职,都是皇室成员在把持,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始皇帝重要客卿的时候,皇室成员激烈反对的原因。
所以,今天你特意上门来提醒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非有人不满?”
子婴一头雾水,一脸探寻地看向赵郢,心中快速琢磨着赵郢这番话的意思。
然而,赵郢点到即止,并没有仔细解释的打算。
而是笑了笑,站起身来。
“少安君,如今我大秦虽然如日中天,但六国余孽依然如余毒未尽,守卫宫中,职责重大,稍微疏忽,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您老人家整日在家轻歌曼舞,寻欢作乐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啊……”
说完,笑着拱了拱手,直接告辞。
子婴:……
一肚子话被硬生生憋肚子里。
最讨厌谜语人!
送出府门外,望着赵郢打马离开的身影,子婴气得心里直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