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前面说的话还好,这后面一出,立刻就让整个场面硝烟气息起来了。
霍老冷笑一声:“赵老头,你死了我都没死。”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一眨眼都十年不见了,我今天也是想来看看你们这群老骨头还有几个活着的,现在一看,都活得还挺好。怎么,今天来这里是还想跟我较量较量,再在我面前败走一次?”
“你……”第一个上来挑衅的赵姓老者听了他的话,气得胡子都歪了。
他伸手指了霍老片刻,又泄气地把手一甩。
其他人没有像他这么反应激烈,但是也都各自冷哼了一声。
他们身后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这些人跟在师父身边学艺,自家师父的性情何等的火爆,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今日见到居然有人能指着他们师父的鼻子骂,骂完之后师父还不反驳的,简直是奇景。
不过一个个都没敢说话。
要么眼观鼻鼻观心,要么就是静静地打量着霍老,评判着他的能力。
霍老见状只眯起了眼睛,说道:“瞧他们这样子,是还不知道他们师父都是谁的手下败将吧?都听好了……”他对着这些年轻人说,“你们师父个个以家学自矜,自认当世无双,可全都败在我霍某人手上。要从当年的赌论起来,他们个个都要认我做半个师父。”
“霍老。”烟墨阁的东家摆手道,“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这都什么老黄历了,何必现在还拿出来说?”
霍老白了他一眼:“先撩者贱,没见着是谁先提起来的?你们心里要是堵得难受,别瞪我,瞪赵老头去。”
被他这么一堵,赵姓老者就更加气鼓鼓的。
他们当日听着霍老头隐退,身上寒疾无药可治的时候,都感到十分可惜。
正如霍老头所说,他们四个家学渊源,自幼便在长辈的教导下学习技艺。
作为各家的继承人、佼佼者,个个都心高气傲,偏偏横空出世了这么一个霍呈祥,走遍大江南北,来挑战他们四家的继承人。
他们年轻时那一战,可以说是轰动一时,霍呈祥一人以这四种技艺同他们对阵。
若只是其中一门胜出一分半分,已经十分了不起,可是他却将他们四家都赢过了,让他们这几人没脸的同时,也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钱孙严四家的技艺,这样百年千年的传承下来,对选择徒弟,传授技艺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霍呈祥从霍二到霍大师再到霍老,叫法随着他的年纪见长,名声渐响不断地变化,但却始终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不见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也不见他收徒。
眼看着他这么一死,那一身技艺就要跟着他一起埋进土里,他们都还想过把自己最优秀的弟子送到他这里来,改了师门,做他霍呈祥的徒弟,将他这一身神乎其神的技艺传承下去。
可是这老王八蛋不光不领情,而且为了躲他们,还像只老猫一样到外头独自去等死,这十年都没有音信。
他们这次聚集过来,就是因为知道他在京城露面了。
没想到啊,十年过去,他身上的寒症不光好了,而且还收了个徒弟。
真是不知他死活的时候希望他没事,见他现在活蹦乱跳还能呛人,就恨不得这老王八蛋死了算了。
他们这上一辈丢了人,场子自然得叫他们的下一辈找回来。
宝意在爷爷身旁站着,顺理成章的就被叫到了。
那刘姓的老者眼睛望了她片刻,然后说道:“霍老头,这就是你千挑万选选中的徒弟?我瞧着也没有什么灵气嘛。”
师父一开口,他背后的徒弟也默契地上前一步。
宝意见到这是一个手指奇长的中年人,一见自己就问道:“不知道师弟是跟霍大师学了多久?专精的是什么?”
宝意还未开口,霍老就“哼”了一声,说道:“师弟?你这是自认是他师兄?我可告诉你,我的徒弟叫一声师兄,你们可担当不起。”
这中年人脸皮一僵,想起方才霍老说的话,又听这打扮成少年模样的少女开口道:“师父,那我应当怎么称呼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