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朝廷决策有个原则,就是喜欢遵循旧例,参考成法,遇到拿不准的事情,就看有没有先例作为依据。
运粮到灾区,然后换取盐引,明显是引用了开中法旧套路,朝廷那边就没道理反对了。
第四,这两万石粮食明面上是吴县济农仓出的,并不是私人市恩,所以也不存在原则性问题。
第五,最重要的是朝中有人好说话,所有的道义都有了,那顺水推舟就很容易。”
白秘书:“。”
这里面还真有这么多条条道道?
还有,难道她留人在床上,真是为了听这长篇大论吗?
林大官人说完了后,就穿衣服出去了。
到了外面,与吴田氏汇合,然后又聚集了八十名“家丁”,大摇大摆的前往盐运司。
到了地方,林大官人也不深入,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盐运司前堂。
八十名手下就罗列在堂前,使棍弄棒练习身手。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场面热火朝天。
本该在大门、前堂、前院值守的书吏、盐丁,都尽忠职守的远远在边上看着。
有个胡姓年轻盐商今天恰好到运司衙门来办事,但是才进大门就吓了一跳。
恍恍惚惚间,他还以为到了绿林好汉的聚义厅。
林大官人坐在檐下太师椅上,正百般无聊,看到有个遍体绫罗的年轻人进了大门探头探脑,就招手道:“过来说话!”
年轻人胆气壮,就上前道:“这位官爷请了,在下徽州胡万安,今日到运司来办事。”
林大官人随口道:“这么巧?我也是来办事的。”
然后又抱怨说:“就是这运司衙门的服务越来越差了!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连个出面接待的人都没有!”
胡万安还要在盐业吃饭,哪敢接这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林大官人又问道:“你也是盐商?有多少盐引啊?”
胡万安答道:“小本经营而已,窝本二千引。”
其实他们胡家有钱,但却是木材行业的,父亲决定准备进军盐业,他这个当儿子的先试试水。
林大官人大手一挥,“运司做事这么差,我看盐业以后肯定越发难做了!
你们小盐商何必还费这劲,不如把盐引租给我们林氏盐业,每年白拿个分红岂不轻省?”
胡万安:“。”
再见,不,最好再也不见。胡万安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逃离了盐运司。
如此这般,林大官人就堵在盐运司前堂,遇到来办事的盐商,就直接请求租盐引。
看看坐在檐下的雄壮巨汉,再看看周围八十个大汉,但凡是被林大官人问话的盐商,没有不被吓跑的。
这个时候,其实费运使已经不在盐运司里了。他微服从后门出去,直奔巡盐察院。
之所以说七品巡盐御史是从三品盐运使的上级,从方方面面都能看出来。
比如说,盐运使按规定一般是由知府升上来的,而巡盐御史则是都察院外放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