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居然能站起身,颤巍巍,一瘸一拐地携着田佳仪,远离“滋滋”冒火花的摩天轮残骸。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好像没受什么大伤,就是害怕。”
避到一处工棚后,总算能看清彼此。田佳仪这才发现,阿星的额角、膝盖、手肘,到处是伤,而自己除了蓬头垢面,几乎无损。
一瞬间,她的花猫脸泪流成河,抱紧了阿星不撒手,患难见真情啊。
男生总须表现得英勇一些,阿星调整呼吸,语气尽量轻松,“你是不是有所预感啊?先前问我那样的问题,现在这答案能给几分?”
还能幽默,说明问题不大。
田佳仪抹了把泪,硬背起阿星,哽咽着道,“勉强及格。”
有人要问,俩人怎不参与救援呀?
呵呵,他俩都没那么高的思想境界,现在只想着逃出这可怕的盗梦空间。
两分钟后,现场被大量巡捕严密封锁,110、119、120警报声响彻天际。
……
距离快活林最近的齐撸九州医院此时已是鸡飞狗跳,一波接一波的救援车队,打着爆闪被派出去,不用问也知道,奔赴快活林救援。
挂号到外科门诊,里面只剩一名戴大口罩的男医生忙前忙后。
阿星的伤情不重,排好久才轮到。
面对自称遭遇车祸的阿星,医生显然兴趣缺缺,令其掀衣褪裤,简单查体之后,圆珠笔欻欻欻,在诊疗单上写了些什么,眼角时不时瞟向灰头土脸的田佳仪。
“多处表皮擦伤,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问题,清疮处理就行,不放心就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倒是左腿比较麻烦……建议做个ct检查。”
“没必要吧,膝盖破点皮而已。”
阿星感觉左腿除了火辣辣些,活动并无大碍,就不想做那挺贵的ct。
医生严肃道,“我指的不是膝盖,你大腿内侧那一片淤血,明显是钝器重击所致,毛细血管很可能已经大面积破损,不及时治疗,或者治疗不当,会导致肌肉坏死,肌肉糜烂,肌肉脱落……弄不好甚至需要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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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Ct我们做,您一定要保住他这条腿啊!”田佳仪急得哭出了声。
“小姑娘你放心,我是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有我在,没问题。领你朋友拍片去吧,等会拿片子给我看。下一位……”
田佳仪去交款,阿星被一个护士领到旁边处置室,擦药水,清疮,包扎。
“啊呦啊呦啊呦……”清疮时,阿星被小护士弄得嗷嗷直叫。
娃娃脸小护士对他甚是鄙夷,“有那么疼吗?”
“当然疼了,酒精蛰的慌。”
“呵,你这伤真挺重的,幸亏送医院及时,如果再晚来一会儿,自己就愈合了。”小护士不苟言笑地挖苦着,“嗳,你那么怕疼,我给你打针麻药吧?”
阿星最怕打针,赶忙拒绝,“不用那么麻烦,还得花钱,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噢啊,啊啊啊——”
田佳仪拎了一口袋消炎药归来,看见阿星,苦笑一下,领他去洗手间洗脸。
照镜子,阿星才知刚刚遭了小护士恶搞——额药用纱布虽小,但固定用白胶带很长,大十字交叉,一条横亘额头,一条竖贯,占半边脸,又丑又搞笑。
田佳仪替他扯去一截,才瞅着顺眼些。
不能轻易得罪护士吖。
ct照下来,未见异常。按说还要把片子拿给门诊医生验看,但此时摩天轮灾难事故中血淋淋的伤者已陆续送达,急诊乱成一锅粥,哪还有医生管他们?
俩人只好先回去,打算把片子拿给校医看看,实在不行,明天再来一次。
出租车上,田佳仪偎着阿星,身子时不时紧抽一下。
阿星的心也跟着一提,“别怕,事情过去了,咱俩都好好的。”
田佳仪露出一抹强笑,摇头不说话,轻抚他的大腿,眼里除了心痛,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好像是惶恐。
“啊呀!”
阿星醒起一事,猛拍大腿,牵动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