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未觉有什么不妥,大半月来,脸上头一次挂着笑容,让爸妈坐。
虽是被大被掩着,阿星仍感颜面扫地,歪着脑袋一脸懊丧,“叔,姨,让你们操心了。”
嗯?才苏醒多久,说话便这么溜!
老卓惊诧,连步上前,“少说话,多休息,安心养病。”
沈晚同样震惊,放下营养品,什么也没说。她盯着阿星面颊上刚拆线的那条疤痕,心中哀叹:仅有的丁点小帅也荡然无存喽。
她找人看过阿星的CT片子,当时那骨科专家便骇然地说:这种程度的骨折,即便手术特别特别成功,也别想将所有骨头完全复位,另外这神经、筋腱都截短了,不瘫也瘸……
如果光是跛脚女婿,兰宝坚持的话,沈晚咬咬牙也就认了。关键是那专家还说了四个字:右手已废。
在沈晚眼中,阿星唯一能拿出手的绝活便是铅笔画,可谓是一技傍身,衣食无忧,如今……
得想些办法,让他离开兰宝吖!
眼下时机显然不妥,好在依这小子的伤势,一年半载的,也没能力破坏兰宝的清白之身。
有些麻烦的是槐林居那笔资产,产权虽在兰宝名下,但却主要是用阿星那笔稿酬买的……
苏醒第五天,阿星已能灵活转头。
早上,病房里暖气十足春意融融,小妹帮他刷完牙,用湿毛巾替他擦嘴。
田佳仪蹲在一旁,端了半盆水,低眉顺眼地侍候着。
出了阿珂那一档子事,小妹将不靠谱的古老木撵走,只留下相对可信的田表姐戴罪立功,辅助陪护,防火防盗防阿珂。
“好啦。”
毛巾往盆里一丢,小妹挥手,示意“田姐”收拾残局。
她扳着阿星说情话,“阿星哥,如果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没门没窗的红房子里,你知道那是哪儿吗?”
“大西瓜里。”
小妹皱鼻子,恼道,“笨,是我的心理。”
阿星咂把嘴,一股子牙膏味儿,苦着脸说,“我想吃西瓜。”
“不行,医生说,大手术后第一周除了少量喝水,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小妹谨遵医嘱,不打折扣。
“我胃肠又没受伤,凭什么不让吃东西,想饿死谁呀。”阿星嘟囔。
“肝胰脾肾都与消化有关,咱不能冒险,乖,再忍两天就可以吃流食了,到时候我喂你。”
正说着,护士进来扎吊针,阿星的心立即揪了起来,每天他最怕的便是这个时刻。
今天这位护士看样是新来的,口罩遮不住年轻气息。
她一点点捏着阿星手背,似乎找不到可下针之处,于是绑了一根软胶带,让血管凸出来。
“哎哟哟!”一丝凉痛,阿星低叫出声。
“鬼叫什么?又死不了!”小护士挺冲。
“不怕死,怕疼,咋的,不行呀?”阿星可不是什么好病人,马上回怼。
“哎呀,你还敢跟我乍翅儿!”
“修竹!”田佳仪从卫生间出来,一眼认出小护士,“你调中心医院来了?”
“这样也能被你认出来,”小护士摘下口罩灿烂地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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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妹心说,谁愿意跟你个护士有缘?
既熟人,不得不打招呼,“你原来是九州医院的吧,啥时候调过来了?”
“嘻嘻,就上个月,开始在普通病房,今天才调来贵宾区。”
修竹转头冲有些发呆的阿星笑,“看什么看?又落我手里了吧,乖乖当个好病人,否则我收拾你!”
阿星眼睛一闭,“嗷”一声“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