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来了,”韩枞把手放在苏骆后背,亲了亲他的额头,平静道,“该做的事也做完了。”
“冯礼华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事情终于了结了。”韩枞补充。
苏骆嘴巴张了张,过了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什么意思?什么叫‘了结了’?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贴得很紧,韩枞的体温和触感,给了苏骆许多实感,同时也让他相信,韩枞说的是真的。
然后他听到韩枞说:“就是冯礼华要彻底完蛋了的意思。”
与赵秘书见面后的第二周,韩枞在秦诗容的生日晚宴上见到了冯礼华本人。
准确来说,是韩枞目睹了冯礼华杀人的整个过程,冯礼华并未见到韩枞。
秦诗容的生日会是在冯礼华位于市郊的房子里举办的,除了秦诗容的同学和好朋友,应邀参加的还有他父亲的几位好友。
韩枞原本得到的消息是冯礼华在外地公干,赶不回来给秦诗容过生日,于是他便给秦诗容挑了一条项链,想让助理送过去,然后以工作太忙抽不开身为由,不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然而他刚准备给秦诗容发消息,就接到了宫先生的电话。
宫先生说,冯礼华会回来给女儿过生日,因为高老板出狱了。
为了女儿的安全,这段时间他应该都不会离开s市。
韩枞愣了一会儿,才记起他口中的“高老板”是谁。
六年前,冯礼华结识了一位姓高的大老板,两人十分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之后,两人成了炮友兼合作伙伴。
高老板是个外地人,早年靠售卖手机赚了第一桶金,之后转战旅游业、房地产,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逐渐有了别的野心。
冯礼华级别虽不算高,但他老丈人也就是曾经的岐丰中学校长在政界已混得风生水起,于是两人各取所需,打得十分火热。
他们俩一个要名一个要利,互不干涉,所以“合作”得很是融洽,直到五年前。
五年前的六月,经由冯礼华牵线,高老板认识了一位本市要员,对方承诺只要高老板愿意支持他辖区内的一个新项目(在高铁站附近建立一座商育住一体的楼盘),就可以让高老板少走几年弯路,高老板头脑一热,立刻同意了对方提出的相应要求,签下了该项目。
立项到动工,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竣工仪式。
仪式启动后的第五分钟,高老板上台致辞时,突然冲出来一行人,声称该项目是他们的,让高老板立刻撤出。
双方起冲突后不久,警察到了。
而后,对方出示了正儿八经的盖了公章的审批文件。
高老板这时才知道,在和他谈条件的前一天,一位本地开发商就已经拿到了相关机构的项目审批文件,那位要员也早已知晓此事,但还是借着职务之便,然后打了个时间差,把高老板骗耍得团团转。
事发后,他拿着钱跑路去了国外,而全程扮做事不关己的“中间人”冯礼华,其实是该事件背后的军师。
宫先生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高老板娶了新妻子就和冯礼华生了嫌隙,两人之间的猜忌与争吵越来越多,冯礼华便打算在他身上再捞一把大的,以此弥补自己这些年被压着干的伤害。
由于冯礼华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地参与此事,且并无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坑害高老板的主谋之一,所以就只是被请去问了番话,之后依旧是等待加官进爵的冯主任。
高老板则因为涉嫌非法占用土地,被司法机关逮捕并判处有期2年。楼盘最终以最低价落到了那位本地开发商头上。
挂断电话,宫先生给韩枞发了条信息:【恭喜你,不用出卖色相和你的屁股啦。】
过了一秒又发【冯礼华是个超级大变态。比我变态多了。】
【苏骆先生跟人开房的那家酒店是冯礼华的副业之一。】
韩枞感到怒火中烧,冷静了下,给秦诗容发去短信,说自己晚些时候赶过去。
晚间十点,韩枞抵达目的地。
宴会在城郊的一套三层楼高的小洋房里举办。房子明面上的产权人是冯礼华的一位远房表哥。
秦诗容穿着一袭紧身红裙在宾客间寒暄敬酒,气质落落大方,与平日里的样子大不相同。
韩枞顺手端起一杯香槟,过去对秦诗容表示祝贺,夸赞她今晚很美。
秦诗容装模作样地和韩枞碰了个杯,凑过去,压低声音喊“你怎么才来啊!我快要憋死了!”唉声叹气起来,说这种煎熬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