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瞪眼看着屋舍,半晌吐了一口气,“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先生做工的人也不见到,领工说她当日领了工钱就走了。”
卫鞅听着声音陌生,他回身看着二人,“听闻师祖临行前,曾与你们有言相托?”
“先生让我们虔心与左庶长学习,不可轻心浮躁。”
“敢接师祖之剑,尔是有些浮躁。”
小胡子跪下的身骨又弯了弯,不说这个他都忘了当初自己的所为。他本来应该上阵杀敌,但经此之后又与兄弟一夜畅谈,觉得先生所言是理。况且,他们还有先生所托。他声音高扬而起,“还让我等督促左庶长,莫忘了先生对你的下山告诫与我等仇恨。”
卫鞅瞥着二人,极不受威胁的哼了一声向着魏国作揖,“师祖之言不敢忘,至于你二人之仇,卫鞅只是依法行事怪不得我。”
“……”
“……”
三人狠话相抛,但次日起便同进同出,小胡子与高个子甚至因而与家中闹得反目,以至于搬家住了进去。
踏远秦国,羲和才恍然忘了问二人姓名。若后生有幸,兴许还能得以见面。
不过他们若是听话,懂得卧薪尝胆自然就会明白变法之重,也能成为卫鞅的左膀右臂。待到日后出名,再打听也不迟。
羲和卷着书简,深藏功与名的离去。她形单影只的出行,因为太过仓促而没有知会吉量。如今他在草原深山快活如神仙,隔离太远吹响骨笛也可能听不见。
不过也因而才行事隐秘,不让人找到她。
毕竟她以师祖之名留下来,那位颇有野心霸业的秦王极有可能会宣见。她不喜欢被人安排束缚,更不想见人莫名的死去。
一个卫鞅就足以让秦国贵族上下仇恨,若再来一个受不得冷嘲热讽的她……
羲和更不想勉强自己。
她往魏国的方向而去,如今秦国与六国的纵横已有苗头,正好可以在此慢慢观看一二。长腿漫步向前,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一些田地看到许多被冻死的庄稼。庄稼收成是农家人的命根子,若是一年收成不好可能连税都交不上,更不要说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嚼用。
有人在旁痛哭流涕,有人坐在门前呆看。
如此叫人痛心之景,羲和却能见到几个男子白面肥硕游手好闲的经过。明明是农家的打扮和人家,见到收成不好后却是笑着说要到城里,去找当地管事的大人哭去。
想来是觉得山高皇帝远,几人觉得无人理他们,便一路上颠倒黑白状告卫鞅。
羲和听了一耳朵,只觉得脏的皱眉。人心实在奇妙,她听得不耐,索性脚尖踢着石头起来,信手一抓将其一分为三丢了过去。
石头砸在腿窝软骨,几人哀嚎恸哭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