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惯例上讲,一个成年人失踪不足24小时的情况,警方不会直接立案。
但这种案件是总署特别关注的类型,所以接警的警员仍然仔细地记录了报案人提供的信息,并第一时间把卷宗送到了总署。
陈坚下令全城寻访失踪者下班回家路线上所有的可能目击者,因为没有监控设施的原因,所以工作推进得非常慢。
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陆陆续续有消息回来。
杨国霆离开学校时的目击者非常多,所有见过他的师生都指认他没有不正常的状态,离校的路线也是平时上下班的路线。
沿途的街道偶尔有个别人对这个经过的人有模糊的印象,虽然这种印象不足以证实杨国霆的行踪,但综合所有人的证词,警方可以判断他并没有和什么人相约。
他所住的小区门卫提供了最后一个可靠的证词:杨国霆骑着自行车,大约在下午六点二十分左右回到了小区,并且没有再出去。
自行车棚里找到了他的自行车,停放的位置是他经常停车的位置。
但没有其他人看到过杨国霆此后去了何处。
根据报案人的描述,杨国霆每天下班停好自行车后,会直接回家。
访问的警察询问了从车棚到杨国霆所住的楼栋、单元、楼层沿途的所有居民,都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也没有人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
那么,杨国霆必定是在车棚到家门的这个距离内出的事,最有可能的出事地点,就是在楼道里。
陈坚并不认为杨国霆现在还安然无恙,因为几起失踪案的事主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已经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立刻组织了痕迹专家和法医,朝杨国霆的家赶去。
经过仔细的搜索查找,果然在单元入户门第一层楼梯的扶手底部,找到了一滴疑似血渍的污迹。
这难不倒经验丰富的法医。
DNA检测确定那滴血液是人血,而且属于杨国霆,离体时间大约是6月2日下午18:00-19:00这个时间段,符合杨国霆下班回家到达这个位置的情况。
但是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警方仍然无法确认杨国霆遭遇了不测,一滴血液并不能证明什么,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这个案件仍然只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
警察总署局长办公室。
陈坚面前是一大本案卷,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白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间有一些杂乱的线条交杂,又与另一些名字相互纠缠。
但是,有一个名字,却被他放在了这堆名字的正中间。
被陈坚重重地画了一个红圈。
罗莹。
所有近几年发生在安城的离奇失踪案,失踪者的社会关系追查到最后,总会通过一个或最多三个人,和罗莹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这个名字陈坚很熟悉,并非是因为她曾经多次因为各种原因出入警局。
而是她已经在几天前的军方通报里,被列入了阵亡者名单。
陈坚并非GRA出身,而是沿着政法学院-政法系统-警局这条升迁线路坐到今天的位置,但他并非对军方的一些事全然不知。
让一个人“阵亡”,更换身份、更换地点继续生活,是军方高层无数次采用的方法,掩盖掉一些事情发生的痕迹。
这个罗莹,必定也是牵涉到了一些隐秘的东西,所以才主动或被迫采取了假死手段。
她现在可能无法追缉,但发生过的那么多起失踪案,她一个人的能力必定无法做到消灭所有痕迹,那些她的同伙,不可能也全部假死脱身,他只要沿着这条线追索下去,就肯定能获得重要线索!
陈坚合上案卷,揉了揉眉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