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理了理,和费明议甄选出了两百多张照片,其中包括了给他拍的那张照片。
孟遥说:“这张拍得很好,放在宣传册上效果应该很好。”
并不藏掖,好像给他拍照只是公事公办。
照片上,透过窗棱,可见一个男子在给瓷器执笔绘画,神情专注,古典雅致,完美契合了瓷器的宣传要求。
瓷器只是死物,有人在,就添了灵活生气。
这张照片,无论从光影还是角度还是透出的故事感,也都是绝佳。
负责广告宣传工作的人听着,连连点头,只是心里不抱太大期望。
自家老板并不喜欢抛头露脸,之前新闻媒体想要采访他,他全推给了蔡厂,更别说要把自己照片放在宣传册上了。
哪知,费明议听完孟遥说得话,笑了笑,回了个,“好。”
这下,别说宣传处的人,就是孟遥都愣了愣。
全部忙完,一点半,两人准备回宁城。
费明议将孟遥的行李拿上车,又从食堂阿姨手中接过了一篮已经清洗干净的枇杷。
“我外公给我妈妈栽的,看你喜欢吃,带在路上吃吧。”上车后他递过来道。
厨房前院有颗枇杷树,当年外祖种下,如今早已繁茂如盖。
中午时候食堂阿姨摘了几个给孟遥,孟遥难得吃了几个,费明议就让人摘了一些下来。
孟遥抱着篮子,看着里面黄澄澄的枇杷,半晌无言。
她确实挺喜欢吃枇杷的,以前在苏城的时候,就常常一篮子一篮子的买着吃。
孟遥正在失神间,费明议启动着车已转过头来,“现在还早,要不要去学校看看?”
孟遥猝不及防听到这个话,望着他,眼神一颤。
哪个学校?自然是当年的那所高中。
离这只有三十多分钟车程,回去时正好顺路,她知道。
她的身体绷紧,是流于表的抗拒。
费明议看着她,却是眸光温潋,“去看看吧。”
又道:“那里变化挺大。”
这些年他回去过几次。
毕业后班级里组织过几次同学聚会,每一次他都参加了。
说不上为什么,明明都是乏善可陈的交际,可一次次被邀请,一次次都来了。
他也在聚会上见过那些曾经跟她一起的人,可再没听过她的消息,甚至后来,连她的名字都很少被提起。
一路往西驶去,周围建筑越来越熟悉,一个个街道名字,一个个商家店铺,孟遥的身体始终绷紧。
到学校是下午两点多,周日,寄宿生稀稀落落回校。
一如当年。
费明议把车在校门口停下,孟遥下车,望着来时的道,眼中时光交错。
那条道,她曾经等在这里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