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什么样的面目,他都是顾霖,想甩都甩不掉。
有的时候顾霖也会厌弃自己的残忍与冷酷,但他却抛弃不了那样的自己。
顾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想,自己可能要慢慢的去做一些事情了。
陌玉回家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她拒绝了跟任何人交流,也拒绝了见任何人,其余的人问暗一,但暗一却只是摇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毕竟陌玉严厉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
陌玉咬着手指,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圈儿靠在床边,拧眉努力的回想着恒诺那张脸,明明觉得有点熟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陌玉将自己一关就是三个时辰,袁天他们也不敢随意的敲门,担心她正在做什么被打断,所以院子里的人就只能全部守在陌玉门前,紧张担忧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陌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又清醒了过来,手指不停的动着,指尖被摩挲的一片通红,甚至右手的食指侧面都被指甲抠破了,露出了颜色深一些的肉。
“恒……”陌玉陡然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是恒言的哥哥?”
她记得曾经很久以前梦到的那个小胖子。
那个叫恒言的孩子有一个哥哥,比他大四岁,天赋奇高,不过对于玄学一道却不怎么感兴趣,一身武艺极高,来无影去无踪,跟在国师身边当护卫,秘密执行过不少的任务,小小的年纪身上的血腥气重的连陌玉都会惊讶。
她模糊的记得小时候好像很怕恒诺,对方好像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就算是最后面对她的时候会收敛一些,但与生俱来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
“恒诺。”
当想起来之后,那些模糊的东西就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们两个第一次相见是陌玉在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短短的胳膊抱着树枝,树下的那个人自己处理着伤口,就像是受伤的猫儿一般,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看着对方有些无措的上药,裹着白布。
“不是那样裹的,你包扎错了,那样伤口会容易崩裂的。”小小的人儿出声,一枚飞镖贴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在鼻头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痕迹。
命运,便是如此奇特,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本来身份相差很大的两个人,就这样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一抹色彩。
恒言拎着一壶酒坐在了屋顶上,他看着陌玉所住的方向,手中的酒壶轻轻的砸在了肩头,原以为对方会逃,但却没有想到那个素来被他看不起,甚至厌恶至极的孩子却有些笨笨的抱着树干滑下来,然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荷包,将上好的伤药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那身素白的裙子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沾染了肮脏的血迹。
“这样就好了,这种药很好,我一个长辈给的。”小女孩儿板着脸,眸光清冷,声音却是十分软糯,就跟汤圆一样,直直的甜进了心里。
恒言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冷冷清清的圣女,其实也很可爱,就算是利用,就算是故意的,也可爱的让人遗忘不掉,而他也甘心为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