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看出声阻拦他退朝的君凌云,刚要起身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心知君宏炎和平遥的事儿,应是躲不过了,龙颜有些不悦,他们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太子还有何事?”
“父皇,就在前几日,儿臣的皇姐,平遥长公主,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了。”
什么?好好的皇家长公主不做,要去,要去当尼姑了?朝臣们个个眼睛瞪得似铜铃。几乎立时就有人,想到了这几日满城风雨的传闻。
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似乎,只有平遥长公主举办了一场赏花宴,对啊,平遥长公主,怎么刚举办完赏花宴,就看破红尘了呢?
“太子,慎言!”
萧国公吃惊下,大声呵止,他本已经想好,太子既然那么宝贝楚云溪,自然不会不顾及楚云溪的名声。
若要为楚云溪讨回公道,就必须要将实情大白于天下,那样无疑是将楚云溪的贞操,置于天下人眼皮底下审视。说不定,还能凑成楚云溪和君宏炎的好事。
太子不会那样做,自然也无法再问罪君宏炎和平遥长公主。可他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君凌云,并没有去求皇帝裁夺定罪,而是直接下了定论。
君凌云没有理会萧国公,继续向皇上禀告:
“父皇,山寺清苦,儿臣请求父皇,允许皇姐,在长公主府开辟佛堂,与青灯古佛为伴,吃斋念佛,修行半生。”
在不明真相的百官听来,太子这提议,就是为了平遥长公主好啊。皇帝眯起眼,胸膛微微起伏。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也曾为她的出生欢喜过。
可最近关于君宏炎和平遥的传言甚嚣尘上,长此以往,难保皇室形象不会坍塌,若是如君凌云所言,也许事情尚能平息,于国有利也说不定。
萧国公见皇帝神色,就知不妙,忙出声打断皇帝思索:
“皇上,万万不可啊,平遥长公主乃是皇室子嗣,不仅有驸马,还有一双儿女,怎能出家为尼?”
“就因有一双儿女,皇姐才会一心向佛,想要余生抄书诵经,为子女多积福德。皇姐心无杂念,我们又怎好阻碍了皇姐一片向善之心,慈母之爱?”
“太子,平遥长公主若是确又此意,为何不亲自与皇上说明,而要太子转告?太子难不成,是逼姐出家?”
朝臣们倒吸口冷气,萧国公这指责,就着实不客气了。平遥长公主,到底是不是自愿出家呢?
“萧国公,皇姐头发都缴了,难不成还有假?你是想让皇姐,以出家人的身份,上朝堂上自证清白吗?”
竟然,竟然真有此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缴了头发,不出家还能做什么?朝臣们交头接耳。
萧国公那双总是目空一切的眼,也徒然睁大了些。
好一个自证清白,他要是说平遥长公主是被贼人所虏,不仅平遥的清白不保了,她的那一双儿女,以后也无法抬起头来了。
平遥的头发又不能立时就长出来。让她上朝,岂不是雪上加霜。
倒不如就依太子所言,让平遥在长公主在府中吃斋念佛,也不会太苛待了,世人或可赞她一声刚烈。
不成想,他原本盘算给太子的死局,竟然回到他自己这儿来了。
萧国公这些年顺风顺水,太子在他看来,不过是初出茅庐,血气方刚,鲁莽行事。
却突然,在他以为不足为惧的太子这儿,栽了跟头,萧国公因牙齿咬紧而青筋爆出。却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