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被骂了有些不快,阴沉着脸:“太后自己好好想想,朕是不是狼心狗肺。朕视你若嫡母,从来恭敬有加。太后这两年在宫中从来都是顺顺心心,敢问太后,朕到底哪一点让太后瞧不上,变着花儿在二哥面前诋毁朕?”
太后脸色一变。
这都是她在宫中时悄悄和定王所说的话,赵定他怎么知道?
如果赵定知道这一点,那会不会,别的也知道了?
太后顿时心中乱了,紧紧盯着赵定,试图从他表情里看出来点什么。
只是赵定阴沉着脸,只有不痛快,具体为了什么不痛快,太后也看不出。
“皇帝多心了。”
太后想了想,还是轻描淡写道:“一家母子话话家常,给你哥哥说了点你的事,偶有批评夸赞,实属正常。”
“那太后倒是也在朕面前批评一下二哥啊。”
赵定并不相信,冷笑。
太后沉下脸来:“那是你二哥!身为你的兄长,如何能在弟弟面前丢了颜面!”
赵定阴沉沉:“所以朕这个天子,一国之君,就能在他面前丢了颜面?”
太后一时语塞。
“太后,朕好心提醒你,”赵定慢吞吞道,“如今的君主是朕,你也好,二哥也好,都该记住这个事实。”
赵定离开了寿康宫,太后气得软瘫在椅上,抚胸喘气。
“逆子!不孝!”她手指着空无一人的殿门,满心怒意对冯嬷嬷道,“你看见了么?他就是这样对哀家的,哀家可是他的嫡母!”
冯嬷嬷弯腰轻轻拍了拍太后的后背:“娘娘,您也不该和陛下置气,说到底,如今他是陛下,凡事他说了算。您又何苦跟陛下生气,没得气坏了您自己呢。”
太后摇摇头:“是他不是,如果他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对哀家肯定视若亲母。可你看看,你看看他!”
太后颤抖着手满脸怒容:“他威胁哀家!他居然敢威胁哀家,让哀家跟定王出宫去封地!”
“逆子啊!逆子!”
太后气得心颤。
冯嬷嬷劝道:“陛下可能只是一时想岔了。最近定王入宫,的确频繁了些。想当初定王殿下险些就被立了太子,朝廷上下对定王殿下的呼声也是最高的,陛下难免有些顾忌吧。”
“呵,”太后冷笑,“他若是做得好,何惧定王!还不是他不够优秀,坐不稳这个位置,才会怕被人夺了去!”
“太后娘娘!”冯嬷嬷脸色一变,跪倒在地,“这种话说不得啊!”
“有什么说不得,”太后固执,“这里是哀家的寿康宫,哀家只给你说,外人谁听得见!更何况,哀家说的是实话!”
冯嬷嬷急得团团转。
就算是实话,这也是指着赵定鼻子骂他不会做皇帝的话,万一有个不好传出去了,太后本来就和皇帝离心,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万一赵定心一横,当真把太后送出宫去定王封地,那有怎么办?!
太后越想越觉出了味。
她和赵定已经彻底翻了脸,赵定如果真的对她不恭不敬,甚至稍加磋磨,都不会有人管。
一个天下之主,一个无权的太后,谁都知道该向着谁。
可是定王就不一样了。这些日子太后常常招定王入宫,定王对她一如既往的孝顺亲厚,弥补了她心中缺失的那一点子亲情。
一个是本就不负盛名的养子,一个是被朝堂弄得焦头烂额的赵定,太后的心早就偏到不知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