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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吴章叹一口气：

&ldo;为师这招倒是好招，可惜用错了对象！你们老爷子，那是铁石心肠啊！你二弟怎么死的，你不能这么快地忘了吧？&rdo;

王宇恨得牙关紧咬：

&ldo;虎毒还不食子呢！那老东西，整个儿一个六亲不认！铁石心肠？这都是夸他呢，他简直的就没有心肠！大舅哥，您说是不是？&rdo;

吕宽大概是三天没吃饭了，五脏庙里诸神踊跃，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是横扫席卷，嘴里嚼着，手里攥着，眼以看着，哪有余暇应答？可自己没嘛儿本事，全指着靠在妹夫这棵大树上好乘凉，也不敢过于怠慢，只得含糊支吾：

&ldo;唔呀唔呀就是，他那心肠，唔呀唔呀，早就叫狗给吃了，唔呀唔呀，我再来块肝儿，唔呀呀，成了点儿，唔呀唔呀……&rdo;

&ldo;我说大舅老爷，您老人家别光顾了吃！这都什么节骨眼儿啦？头两年，皇上还小，不懂事，如今就要娶我妹子了，洞房一入，立马成人，老爷子对卫家的态度，皇上还能再睁一眼闭一眼？王家眼看着祸事就要临头，您还有心思咸了淡了的！吃饭的家伙只怕保不住了呢！&rdo;

没心没肺的吕宽只当没听见，照样满桌寻觅可口的吃食，恨得王宇真想学老爷子王莽那手损招，让厨子撤席！

吴章见弟子王宇眼睛鼻子都不在老地方呆着了，冲他一摆手：

&ldo;贤契，你也不必这么如临大敌，依为师愚见，此事尚有转圄余地……&rdo;

&ldo;转圈？您是说让学生再去规劝规劝老爷子……&rdo;

老谋深算的吴章淡淡一笑：

&ldo;安汉公心肠如铁，又正在春风得意的势头上，哪里听得进什么规劝？其实，他对卫家采取这么坚决的态度，也有其苦衷，丁、傅两家作威作福把揽朝政的苦果，他是尝够了，寒透心了，光是规劝，拿话填还人，怕是不顶用，他也不能就此回心转意。&rdo;

王宇脸儿都绿了：

&ldo;这么说，咱们就没辙了？就擎等着皇上醒过闷儿来给王家来个大扫除？既然这样，倒不如学学我这位大舅哥，浑吃闷睡，临死闹个肚儿圆！来，吃！喝！……&rdo;

吴章一把抓住王宇举杯的手：

&ldo;贤契！你怎么也跟这位似的！规劝不成，咱们另有高招！&rdo;

&ldo;什么高招？横不是让我派刺客去杀了我们老爷子吧？&rdo;

&ldo;哪里用得着那么极端！贤契，我说话你可别不爱听，你们老爷子，别瞅赫赫威仪人五人六的，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保管一攻就破！嘿嘿，也就是我掌握着呢！&rdo;

&ldo;什么弱点一攻就破？爱财？不象。好色？也不对。护犊子？更不会啦？到底是……&rdo;

吴章面露异彩，在烛光下愈显诡秘：

&ldo;信鬼神！这不是我胡说，安汉公的迷信，快到无以更加的程度了！不信你听我给你分析，当年除董贤、废赵后，你们老爷子凭什么那么坚决果敢？除了政治上的必要性之外，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安汉公认为天垂败象于董、赵二人，有把握一蹴而就，他才那么大刀阔斧的！董贤正盛之际府门无故自坏，赵飞燕未立之时泰山桑谷猫头鹰毁巢焚子，这些异象，都为老爷子的决策增加了挺重的砝码呢！&rdo;

王宇有点儿明白了：

&ldo;您说的这些情况学生也知道，老爷子是这么个人，对怪异祥瑞看得很重。不过．近来也没有什么异象可以利用来警示老爷子的呀？&rdo;

&ldo;迂腐！贤契以为但凡异象都是上天垂下的？哼，告诉你，一半是牵强附会，一半是无中生有，这套把戏，瞒不过我吴章这饱学之士！&rdo;

王宇顿悟：

&ldo;高！实在是高！咱们也来个人造天象，吓唬吓唬那个老迷信！&rdo;

吴章补充建议：

&ldo;吓唬完之后，我再出面，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添油加醋给他一通白乎，还怕他不上钩？归政于卫氏，这是手拿把掐的事，易如反掌！&rdo;

声大了点，把醉倒在席前的吕宽给叫醒了：

&ldo;什么熊掌？在哪儿，在哪儿呢？&rdo;

王宇跟吴章一对眼神儿：

&ldo;大舅哥，别说熊掌了，就是凤肝凤胆咱也供得起！可有一样，您先得去办一件大事，事成喽，想吃活人脑子咱们给您现砸！&rdo;

吕宽顿时机灵起来：

&ldo;什么要紧的事非得本舅爷亲自出马？不过没关系，本舅爷向来当仁不让，专拣重担挑在肩！到底去办什么事，这么三更半夜的？&rdo;

吴章面授机宜：

&ldo;你上厨房，弄它一盆血，猪血狗血不论，越腥越臭越好。然后呢，您直奔安汉公府第，千万别进去，就在大门外头，趁着没人，把这盆血全给它泼在大门上，这叫门生秽血、阖府不宁，是大凶之兆！&rdo;

&ldo;等会吧您！&rdo;吕宽这阵儿好像悟出道儿了：

&ldo;凶兆不凶兆的我不管，我就知道泼人家一门脏血影响人家门前三包，回头管市容的再撕票罚款……&rdo;

王宇不得不再费一番唇舌，跟他解释泼血行动的重大政治意义，以及完成任务之后的奖励条件是多么优厚，甚至拿出断绝来往、永远不让吕宽再来王家蹭吃蹭喝相威胁，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好说歹说，吕宽才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