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了大半夜,唐白煞白的脸色渐渐红润,呼吸也顺畅起来。
太医也是大汗淋漓的松了口气,对顾少钧抱拳:“如此,老朽也可以对三公主交待了。”
交待不了。
三公主翌日一早,就要去侯府看望救命恩人。
皇后正要借此机会断了三公主的念想,将侯夫人昨日的话说了一遍。
三公主却不肯相信,怒道:“侯夫人定然是怕求药不成,这才顺着你的意思说。你反对我和钧哥哥,到底为什么?你也曾说过,父皇多次夸奖他的。我非他不嫁。”
皇后一愣,不好明说。
她怎能说,你哥哥日后坐了皇位,那对你父皇忠心耿耿的侯府一家子,自然是毫无前途可言。
前几日她让侯夫人安排在家中给顾少钧选妻,不也是想尽快定下一桩婚事么?
最好侯府娶个背景不咋地的女子,她是喜闻乐见。凡是不属于她和大皇子这一宗的,最好远离权势中心。
依她看来,那几个女孩子中,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个县主,家里现在也没什么权势,不过吃空饷罢了。
只是侯夫人说话模棱两可,说那些女孩子身份尊贵,顾少钧高攀不上。
难道还想攀上三公主不成?
皇后开始是生气的,担忧了好久。
直到昨日侯夫人改口,表示承诺一定不让三公主进侯府,这才放了心。
一旁的女官红玉上前,给皇后上了一杯茶,劝道:“三公主只是不懂您的苦心。”
正说着呢,外间来报侯夫人求见。
通传的女官道:“侯夫人来请罪了。”
请个屁。
得罪了一国之母,罪是她想请就请的?
皇后娘娘受够了被侯夫人摆弄在手心里的感觉,怒道:“什么东西,给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侯夫人是臣,她是君。只有千万年臣捧君,没有一次臣挟君的。
红玉自然不会这样说,出去对通传的女官道:“你去回侯夫人,皇上病着,皇后娘娘琐事繁多,三公主又闹腾,实在无暇顾及。等过阵子再说请罪之事……”
这就是明晃晃的托词了。谁不知道皇上缠绵病榻半年之久,岂是一朝一夕能好的。
这是要给侯府点颜色看看了。
侯府。
唐白醒来,就见床边上一双深邃久远的眸子定定望着自己。眉宇之间,仍旧是有抑郁之色。
她忍不住与他双眼一碰,只觉得晶亮如星,让人心神动荡。
唐白撇过头去。
顾少钧却一把握着她的手不放,手里面暖烘烘的:“杨卓待在府里,没有被波及。”
“这就是说。”顾少钧眼里闪过一抹狠戾:“那人要杀的,只是我。”
“那人是谁?”唐白问。
顾少钧摇摇头。
唐白慌了:“如此酷刑之下,那婢女居然没招供?”
顾少钧沉默。
唐白误以为顾少钧承认。
“为何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