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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第1页）

&esp;&esp;柳铉徵：“……”

&esp;&esp;过了一会儿，梅舸将目光转到了柳铉徵的脸上：

&esp;&esp;“男女之争亘古有之，只不过从前是男人压着女人打，打到女人不能哭不能叫，便可做没有，柳大人不会真以为是陛下撤了些男人、封了些女人，才挑起这争端的吧？一稚童和一壮汉互搏，我给稚童多穿件衣服，这争斗便是因我而起？怎么不说那壮汉连一件衣裳都容不得，委实无耻？”

&esp;&esp;“若我只是局外之人，更义正辞严之话，我也说得出口。”柳铉徵与梅舸四目相对，“可我不是。那挨打的稚童，是这世上另一个我，我自然要将她护着，惟愿她安稳长大，不挨打不生病。”

&esp;&esp;梅舸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esp;&esp;世人都觉得女旧臣们得宠的时候争强好胜，她却觉得这些女旧臣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她们瞻前顾后。

&esp;&esp;被压抑了数十年的渴望和野心，在这些女人的心里变成了些令人生厌的怯懦。

&esp;&esp;她们向陛下献媚，同世家妥协，对寒门出身的酸儒也笑脸相迎，她们逢迎着男人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权力还沾沾自喜，她们觉得她们能和男人站在一处已经是胜利。

&esp;&esp;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柳铉徵又在说什么“安稳”。

&esp;&esp;哪来的安稳？世家大宅院里当个能笑能生的摆件儿那自然安稳！

&esp;&esp;“柳中丞，被贬剑南十二年，你都没发现你根本护不住吗？”

&esp;&esp;柳铉徵抬手，从桌上拈起一片桃花的花瓣：

&esp;&esp;“梅大人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可要是让我就为此而见那稚童被打，我是不愿、也不能。”

&esp;&esp;梅舸微微抬起下巴：

&esp;&esp;“好，既然如此，柳中丞，让你去卸去壮汉拳脚，你可愿意。”

&esp;&esp;刹那间，柳铉徵的眼眸中锋芒毕现，她看向自己昔日的政敌：

&esp;&esp;“以何为刀？”

&esp;&esp;梅舸忽然一笑，她这次的笑和之前不同，有些像窗外飞进来的桃花。

&esp;&esp;“刀快磨好了。”

&esp;&esp;她是这般对柳铉徵说的。

&esp;&esp;“柳中丞，利刃出鞘的那一日，你别忘了你今日是如何应了我的。”

&esp;&esp;姑娘请披黄袍（二十九）

&esp;&esp;“黄土道上枯树下，扶车尽是卖儿娘。”

&esp;&esp;前一年已经是饿殍满地，这一年又是旱火烧天，没了指望的百姓们弃田抛地，离开了家成了流民，朝廷下令禁止百姓抛荒，责令各地赈灾。

&esp;&esp;可这旨意在天灾的面前却像是挥动着木刀木剑的小孩子。

&esp;&esp;不说那等任由世家大族和官吏侵占土地的州府，像许州张乘这样的能吏前一年为了赈灾也已经消耗了府库存粮，又哪能变出更多的粮食？

&esp;&esp;逃荒的人又能逃去哪里呢？南下入江南、西南去泯州，与平卢相近的各州县早就知道平卢百姓的日子过得比他们好，自然首选了平卢。

&esp;&esp;和其他地方一样，平卢各州县对这些流民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