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陛下仿佛开心到了极点,比从前更见疲惫的脸颊上泛着微红。
&esp;&esp;朝臣们低着头。
&esp;&esp;孟月池俯身行礼:“陛下厚爱,微臣愧不敢当,今日微臣入繁京之时被瑞郡王拦路于前,微臣听郡王说他的嗓子因臣之战功而得痊愈,心生愤懑,便用箭射掉了他的头冠,请陛下治罪。”
&esp;&esp;万俟玥的看着孟月池的发顶银冠。
&esp;&esp;此事发生之时群臣都在议政殿内,只有女官替她传来了消息。
&esp;&esp;瑞郡王万俟引想要拉拢孟月池,不,甚至不需要拉拢。
&esp;&esp;“你是射了头冠又不是杀了他,有什么好请罪的。”
&esp;&esp;陛下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个朝臣举起了笏板想要说话,万俟玥视若不见。
&esp;&esp;她只看着面前的孟月池。
&esp;&esp;“爱卿为何愤懑?”
&esp;&esp;“微臣之功,半归皇恩半归将士,瑞郡王一不谢天恩,二不慰劳将士,微臣便生愤懑。”
&esp;&esp;孟月池一贯直率。
&esp;&esp;陛下又笑了,陛下,真的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笑了。
&esp;&esp;满朝文武似有似无地,将他们的目光落在了这位还不到三十岁就被封国公的女子身上。
&esp;&esp;站在群臣之首的梅舸一直低着头,纹丝不动。
&esp;&esp;她的目光能够看见侧前方女子的紫色袍角,绣着银色的蟒纹。
&esp;&esp;“世人皆知凤老而将衰,蛟势力渐成,如今这凤、蛟争斗,虽然老凤凶悍,也是知道了大势在蛟,宁国公甫一进繁京就踩蛟捧凤……莫非她是和一些女臣一般,打了另立女主的主意?”
&esp;&esp;净室之内,几人环坐,只有一位老者在说话。
&esp;&esp;“细算起来,南远郡王与宁国公的母族颇有些血脉干系,之前柳中丞被贬,宁国公的嫡母就投奔了泯江。”
&esp;&esp;另一人轻声说:
&esp;&esp;“南远郡王的祖父是穆宗亲弟,陛下绝不会将皇位交回给穆宗一脉。此事宁国公心里定然清楚。”
&esp;&esp;又有人问:
&esp;&esp;“那宁国公到底要如何?如今她手握平卢,兵强马壮……若她真的想要扶立穆宗之后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毕竟她可是薛重岁的关门弟子,谁知道薛重岁那老妖怪临死都教了她些什么。”
&esp;&esp;有人突然那跃跃欲试:
&esp;&esp;“不如我们就在繁京中放些话出去,就说宁国公冲撞瑞郡王是为了南远郡王,那老凤可不是什么菩萨娘娘,只要她与宁国公离心……”
&esp;&esp;就在几人说的正热闹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esp;&esp;这声笑和旁人都不同。
&esp;&esp;因为一听就知道,这笑声是女子发出来的。
&esp;&esp;“几位大人,你们真的想让宁国公想起来自己有个能搭上关系的郡王?”
&esp;&esp;仿佛有人打开了窗,将外面夹着雪的寒风放了进来。
&esp;&esp;净室内安静了下来。
&esp;&esp;那女子接着说:
&esp;&esp;“大河以东,北山以南,十数州之地早就在宁国公的掌握之中,她要是真的被逼着去扶持了南远郡王,那夜深人静之时睡不着的人里除了陛下,也少不了瑞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