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烟火味,熏得老夫人皱起眉,“何处走水,这么大的火气?”
赵北平眼眸里闪过笑意,道是陛下交代的差事。老夫人抿了抿唇便不问了,说:“今日为秦姑娘践行,你可要好生敬人家几杯酒。”
说起离别,笑意被晚风吹散,赵北平望向秦秋漪,“行李可有收拾妥当?”
“收拾好了。”
“你借我的书,还没看完,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还你。”
“不急,将军慢慢看。”
“如意巷的院子我让长顺去看过,院门有些破损,找工匠换了新的,锁也重新打了一把,这是钥匙。”
秦秋漪道声谢,春杏上前接过钥匙。
赵北平望了春杏一眼,“你哥哥以后跟着长顺做事,家里不用你操心。”
春杏愣了一愣,忙替哥哥谢恩。
老夫人坐在上首瞧着,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本正经替人家把该操心的事都办了,这般上心了还不自知,回头被别人撬了墙角怕也只会板着张脸。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儿子一眼,老夫人揽了月儿到怀里来,摸着眼眶说:“月儿家去后就要忘了婆婆了。”
月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忙安慰她:“不会忘,月儿天天都想婆婆。”
“那月儿以后要常来陪婆婆玩。”
“好,我有空就来。”
一老一小的对话,秦秋漪听在耳朵里,倒没阻拦两人亲近。从始至终她也没想过要跟侯府断个一干二净。
第二日,老夫人安排了马车送她们回如意巷。赵北平没来相送,他一早便出去了。老夫人有心想为儿子说上两句好话,想了想多说无益,这丫头不是个傻的。
……
街市上冷清了许多,叫花子倒是多了些,还有沿街卖儿鬻女的,低沉的哭声伴了她们一路。
秦秋漪放下车帘,狭窄的车厢里安静到令人窒息,心怀怜悯却无能为力的酸楚像块巨石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马车驶入如意巷,月儿在车里就听见了祖母的声音,欢喜道:“姑姑,是祖母。”
张婆子也听见了孙女的声音,跑出来一看还真是,这个把月里发生了许多事,再见孙女恍如隔世,张婆子眼泪含在眼眶里,抱着孙女左看看右看看。
秦秋漪没打扰她们团聚,进了自家门。
新换的院门,木板厚实沉重,春杏说:“长顺办事还挺可靠。”
院子里很干净,想来长顺应该打扫过。
桃树断了两根枝,齐老种的药草死去大半,屋里东西却都没少。萍儿对这里熟悉,各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刚要和秦秋漪汇报,隔壁的王柱子就来了。
王柱子道:“秦姑娘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进院子。”
“麻烦王大人了。”
王柱子笑一笑,“街坊邻居的自该相互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