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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赵北平失神的一瞬,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秦冬雪碎尸万段。
“别要她性命。”秦秋漪捂住伤处,眼前人影重重,她撑着在晕过去前吞下一颗化毒丹。
秦冬雪凭一己之力怎能从流放之地逃到几千里之外的金陵,谁给她弄的户籍路引?又怎会如此巧,偏偏知晓她会出现在花灯会。她背后是一人还是几家联手……
黑暗袭来,沉重的脑袋栽下去,秦秋漪并不害怕,甚至隐隐有些激动,僵化多年如一潭死水的局势终于要掀起波浪了。
在秦秋漪快倒地的那一瞬,赵北平及时接住了她,摸到她伤处发黑的血迹,他眸光冷戾如凶兽,“解药。”
秦冬雪癫狂大笑,“毒死她,毒死秦秋漪这个贱人,我才是将军夫人,是我,我才是。”
秦秋漪的脉息微弱,赵北平心知拖不得,抱起她去医馆。
一声哨音,秦冬雪和那个小丫头被暗卫捂嘴带走。
看热闹的人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不休,直到天上飘起雪,盐粒子一般大的雪珠从漆黑的夜空洒下来,不知谁说了句,“瑞雪兆丰年啊,明年的光景定然十分好。”
众人纷纷抬头,接住一颗颗雪粒子,不自觉期许起来年的新变化。有人希望明年地里能多收两石粮食,有人希望明年多赚几两银子,有人希望家人安康……说着说着,街道上又恢复了热闹。
初雪下了一整晚,赵北平也一夜未眠。他守在床榻前,沉静的脸上看不出怒意,更不言语,只每过一刻便探一探秦秋漪额头上的温度,然后去换了湿棉布来继续守着。
春杏偷偷问长顺,“将军看着有点怪,我以为他会提剑去把行凶的歹人大卸八块呢,怎么如此安静?”
“因为在将军心中,不管是秦冬雪,还是藏在背后的人,都已是死的了,自然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心神。”长顺看一眼内室,问:“夫人还没退烧吗?”
春杏摇头,又自责道:“早知道我该跟着去的。”
“不怪你,谁想到他们胆子这样大。”
春杏抹一下眼泪,“我去做夫人爱吃的早点。”
长顺心知,夫人一天不醒,春杏一日便不能释怀,也就不多说,由着她去做事好歹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只是将军……将军的模样恐怕不只要人偿命那般简单。
……
三日后,满城飘荡着热闹的喜乐。
敲锣打鼓喧闹了一整日,到夜里更响亮,还伴着“咿咿呀呀”婉转悠扬的戏曲。沉睡中,秦秋漪被这些喧腾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里,瞧见赵北平慌张地跑来。一身火红,他何时穿过这般红的颜色,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
“漪漪,你真的醒了。”
敲锣打鼓的,咿咿呀呀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围着她脑袋转,都听不清赵北平跟她说的话了,她问:“谁家办喜事啊?给了多少赏钱啊,这么、这么响?”
她本想说“这么拼命敲”,话到嘴边想着人家办喜事呢,还是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了。
赵北平摸她额头,还是烫的,心疼地抱着她,“是我们,我们成亲了。”
他身上凉凉的,靠着他很舒服,秦秋漪忍不住把脸贴上去,正对着他衣服上的硕大红花,迷迷糊糊道:“梦真的是反的,应该是我给你冲喜来着,反过来了梦里。”
赵北平眼眶微红,接过春杏递来的湿布,放在她额头上。因着今日大喜,连用来退烧的棉布都换了红色的。赵北平低头亲吻她,“漪漪,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