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漪想想也是,便又躺回去,不好意思道:“说了半天闲话,还不知将军为何事来?”
赵北平手掌放回膝盖上,低头摩挲两下,心里的声音回道:为的是想念你,想站在你面前,想护着你不受风雪。再抬头,说出口的却是:“海上运粮一事,陛下同意了。”
“当真?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年前可能抵京?”
赵北平摇头。
发觉他脸色有点不对,并无多少欢喜的样子,秦秋漪问:“怎的了?”
“此事牵扯出粮仓贪污。”
秦秋漪怔了下,涉及朝中大事她便不多问了。她看向窗户,从敞开透风的一点缝隙,看外头飘洒的雪。
两人都沉默了,月儿眨巴着眼睛,感觉他们已经说完了,她小手捧住秦秋漪的脸颊,小小的人儿也懂心疼人,“姑姑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这时,春杏煎好了药送来,月儿懂事地坐起身,还拿了蜜饯来,举着碟子到秦秋漪跟前。她人小力气小,碟子晃晃悠悠掉两个在秦秋漪的裘衣上。
“我来罢。”赵北平托着碟子。
她喝药时吹两下喝一口,慢慢悠悠像是不觉得苦一般,也不吃蜜饯压一压。赵北平皱起眉,捻起一颗蜜饯送到她眼前。
秦秋漪这才抬起头,药喝习惯了,味觉好似不那么灵敏了。通常她喝完药,再喝口水清清嗓子便好了。看一眼他递来的蜜饯,到底没拒绝了他的好意,摊开手心接过来。
张阿婆做的蜜饯还是很好吃的,不酸不涩,甜而不腻,秦秋漪对赵北平笑了一下。
他也跟着笑了。
冷风从窗户边挤进来,将醺暖的花香吹得四散,汤药闻着都不那么苦了。
……
商队第一次西行虽然收获不丰,但比起厉家的商队已是万幸。
西丹马送去了侯府,顺道让春杏挑了几块顶好的皮子送给老夫人。本来只是想感谢她的照拂,不想她反倒回了一车礼。
马车停在院外正往下卸,厉明德和两个族人来拜访。瞧见马车上的侯府标志,眼眸里闪着精光。
“春杏姑娘,还请通传一声。”
他们倒是客气,每回都准备个小荷包,春杏虽不贪财,但该收下的也都收了,“三位请进。”
见了院子,厉明德便见萍儿在院子里教几个孩子蹲马步,他们见识过萍儿的厉害,当时要不是萍儿相救,他们兴许全都葬身那家黑店了。那时也曾问过她师从哪位高人,她闭口不谈,如今看来应当是出自侯府了。
秦秋漪就坐在廊下,裹得严实,只半张脸露在外面。两边见过礼,请他们坐下,“听说厉先生的商队要启程回去了。”
“是,多谢姑娘收留我们,特来向姑娘辞行。”
“不用客气,日后若去了南边,也要请各位收留几日。”
“姑娘要去南边?”厉明德不禁坐直背脊。
“自然,商队南来北往嘛,北边的皮货好,南边的茶叶丝绸更好,以后肯定要常来往的。”
厉明德笑着称是,又道:“说来,南北走一遭运的货物有限,还是海船装的多。就像春杏姑娘说的,出趟海可比走十趟西丹挣的多多了。”
春杏把东西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