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秋漪稍稍松口气,不解道:“既有应对之法,将军为何佯装重伤?”
“此事说来话长。”
细小的尘埃在穿透窗户的光线里起舞,赵北平幽深的视线静静凝视着它们无声的热闹,“出海贸易收获巨大,尤属丝绸茶叶最为紧俏,自新开了广州和明州两处港口,南边的世家大族吞占良田更为放肆。”
秦秋漪听得出他的隐忧,侵占良田是为种桑,百姓无田种粮要么饿死,要么揭竿而起。想到过去的一年里不断收到那些世家大族送来的“贿赂”,秦秋漪道:“他们想让将军做保护伞,将军不得以只能以‘重伤’避而不见?”
赵北平弯起嘴角,眸光里的赞赏与欣喜快要溢出来。
“可这般不是长久之计,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万一狗急跳墙对将军动了坏心思怎生是好?以他们在此地数十年数百年的经营,恐怕很难对付。”
赵北平点头,“我也是这般想,你与他们打过交道,可有应对的法子?”
秦秋漪想了想,说:“他们之间盘根错节十分庞大,但分化瓦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并非一蹴而就,须得花费些时间,从哪一家入手也要仔细考量。”
两人商量着,不知不觉时间在指缝里悄悄溜走。长顺在门外道:“将军,药熬好了。”
赵北平眸光微动,起身去开了门。
长顺放下药碗,道:“方才外头的门房来报,说徐家四姑娘又来了,我叫人回了,她却不肯走,还在外头等着呢。”
秦秋漪听到姓徐,眼眸看向赵北平。他端起药碗,目光相接时对她点了点头,就是她知道的那个徐家,南边大族里最难对付的一块铁板。
“来都来了,不若让人进来罢。”秦秋漪说。
长顺道:“可不能让她进来,她是冲咱们将军来的。”
“那岂不更好,将军若与她共结连理,徐家也就不能为难将军了。”
赵北平放下碗,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神色像他喝过的汤药一样苦。秦秋漪这句打趣的话,是话赶话说出来的也没过脑子,被他深深地看着,心里也知这般说很不对,歉意地收了笑容,“不该——”
她道歉的话未说出口,便被赵北平打断。
他说:“共结连理,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书房的门斜对着院子里的大榕树,阿年从敞开的木门望去,赵北平沉静的眼眸正盯着他。顿时后背上寒毛立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秋漪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树下的少年,犹疑问道:“将军想撮合阿年和徐家四姑娘?”
赵北平笑着摇头,对她招一招手。秦秋漪便挪了下凳子,往他身前去。
隔着那么远,阿年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秦秋漪低下头附身听赵北平耳语,从他的角度看去,她明媚的脸颊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赵北平的头埋在她白皙的颈窝里,如此亲密的姿态,阿年再也坐不住,起身大步走去。
进门时,刚好和退下的长顺撞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冷哼一声。
只一会儿的功夫,赵北平便说完了他的计策,秦秋漪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