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武力值弱的覃老师被强行禁锢在青年硬邦邦的身上,由着魏武强顾自献爱心,小心翼翼的帮着揉后腰。覃梓学侧着脸贴在青年胸口,听着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身体一寸寸软下去,眼皮又有点发黏。很累也很乏。昨晚魏武强没轻没重的折腾,完全不懂节制和收敛,没经验愣头青一个。不过说回来自己年长他几岁,不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吗?俩人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头顶传来瓮声瓮气的动静,没完没了。“梓学,咱俩是真正两口子了。”憋不住话的小魏队长一大早就兴奋醒了,打鸡血的高烧状态持续不落,简直想奔出去昭告天下的冲动:“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打了个哈欠,覃梓学不想跟他一块儿发疯,含混的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到底是年纪小啊,真是幼稚不成熟……“我想跟我妈说。”鸡血魏继续在自己的思路里狂奔:“你都是我们老魏家人了,哪有不住这儿的道理呢?以后不给回宿舍了。”“别闹。”覃老师赶蚊子似的挥挥手,好像还能睡个回笼觉,太好了……“谁闹了?我说真的。”小魏队长完全忘记了自己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的让人“好好休息接着睡”的承诺,大手抓住男人双臂,毫不费力把人稍稍举起,面面相对:“咱俩是两口子,两口子得睡一张炕,盖一床被。”“魏武强,”覃梓学想拍死他,阴着脸:“你想怎么着?”“我没啊,”魏武强还没发现自己处境不妙,有点激动还有点羞涩:“那啥,我就是吧,昨晚跟你做两口子那档子事儿……太舒服了,你屁股比我妈过年蒸的白面馒头还暄乎……哎哎你别打我啊,我咋了我就说点大实话。哎哎媳妇儿别拧,拧秃噜皮了……”隔着厚实的门窗,外面不知道谁家的大公鸡打鸣了。嘹亮的叫声撕破天幕,天亮了。早上太阳出来冒了个头,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天空就又变成了灰白色,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洒了下来。魏武强正没事琢磨着中午去找覃梓学出来,俩人去照相馆拍照呢,事儿就先一步找上门了。“强哥,王书记叫你去火车站接人。”韩明掀开棉帘子进屋,带进来一股寒气。“接什么人?”魏武强心不在焉的,脑子里还回味着昨晚销魂蚀骨的快活:“我那车斗里得冻死人。”“谁知道。”韩明没客气的端起魏武强的大茶缸子:“可能是用顾镇长的吉普车,我看小倪也去王书记办公室了。”魏武强一下子想起来了,霍的站起身,把韩明吓一跳。“我知道谁来了!”“干嘛啊这是?吓我一跳。”韩明掸了掸衣襟上洒落的几滴水:“这么激动,中央来人了还是咋的?”魏武强冲他一竖大拇指,没说话就匆匆出门了。果不其然。王书记跟着顾镇长,魏武强开车,三人一起早早赶到火车站严阵以待,静候半小时之后到达的那趟列车。“强子,你机灵点儿。”顾镇长不放心的叮嘱,抻了抻已经很平整的衣角,严肃的拧着眉:“季首长来我们这儿,说是只带了个勤务兵,谁也说不准是为了个啥。”王书记哈口气跺跺脚:“新市那边武装部就没说个啥?”顾镇长叹气:“我请示武装部赵副部长的,他也不知道。”俩人面面相觑,王书记小心翼翼的:“可能,就是为了小季……”“王书记,招待所那边你交代好了没有?”顾镇长又问。“放心。”王书记拍胸脯:“都再三交代过了,老郑家媳妇儿把床单被罩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昨个儿还抱回家搁炉子跟前烤的,贼暖和。”魏武强本来不紧张,给这俩人一问一和的,弄得自己情绪也拎了起来:“顾镇长,那要是首长问季鸿渊在这儿工作咋样,我说啥啊?”“我说你小子!”顾镇长想削他:“今天脑子咋的了?没上机油锈住了?往常那机灵劲儿呢?还能说啥?就说干得好!踏实勤奋,团结同志……还有啥能说的王书记?”三个人在这儿串词儿呢,火车汽笛响亮的声音传来,冒着烟的大家伙库嗤库嗤进站了。魏武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要接站的首长和勤务兵。没什么人下车是一方面,关键季鸿渊跟他老子长得太像了。魏武强落在后面,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季家这爷俩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似的,季家老子个子矮了些,头发白了些。倒是那挺直的腰板儿派头十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一看就是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