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轻喃道:“孤城寒日……”
即墨青夜的剑意和砚青全然不是一个路子,唯独孤城寒日这一式,她却从中窥到了几分砚青在上古时代最后几年的影子。
那时的砚青,放下了他一贯潇洒不羁畅快淋漓的剑,最终孤绝地走上了裂天山那条绝路。
后来午夜梦回,任平生无数次地想到他,会想他在裂天山战死时遇到了什么事情什么人。
若论战力,砚青是唯一能同她一战的人,她是遭暗算才走到这一步,却难以想象,若非真仙亲至,会有怎样的敌人能让砚青战死。
天衍飞来峰的兵库里还存放着他的斩风九剑,可剑仍在,人却已不在了。
任平生垂眸半晌,看着即墨青夜沿着时间线往后走,到了道成归的最后一步渡劫飞升的关头,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
那日天压得极低,像极了落日城的夜晚,即墨青夜在剑阁的至高峰,准备迎来自己最大的一劫。
天外的雷声几乎搅得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剑者渡雷劫的方式是以剑相迎,雷霆愈重,剑锋愈厉,仍是那一记孤城寒日,几乎将天幕都撕裂,即墨青夜怒目而视,窥见了天高云外那双始终窥伺着这个世界的眼睛。
冥冥之中出现某个声音,仿佛蛊惑,仿佛诱导。
“即墨青夜,天资非凡,以凡人之身入道,最终勘破迷障,道心圆满,特赐渡劫飞升,准其飞升入真灵界,拜入真仙座下。”
这个声音居高临下,似乎此事对于即墨青夜而言是莫大的恩赐,甚至并未想过她会拒绝。
身边雷霆环绕,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她的身体。
即墨青夜提剑,站在剑阁最高处静静思索了一番,最后嗤了一声,好笑道:
“你哪位啊。”
那声音大怒,周遭的雷霆映衬着他的心情,状似怒吼咆哮,即将吞没即墨青夜。
随后被即墨青夜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开。
脑海中回荡着那人的声音:
“既不领情,那就和这个世界一起被埋葬吧。”
某种并不属于她的力量悄然侵袭进她的身体,即墨青夜“啧”了声,未持剑的左手一合,用剑尖将这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地上,随后掏出一颗圆润的仙核在手中抛了抛:“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将其排出体外,这不可能!”
这声音随着天幕的闭合越来越淡,最终彻底消失。
天幕彻底闭合,通往上界的裂隙彻底关闭。
她飞升失败了。
即墨青夜站在原地许久,随后扬眉,轻声道:“就这样而已?”
任平生和横舟围观许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最后一次时间线变动,任平生想了想,将时间线往回,推动到距离落日城一战前一段的时间。
那是即墨青夜破境拜星月之前,那段时日……她一直在雪原上练剑。
那片雪原距离裂天山只有不足三公里,某日夜深,她练剑得了兴致,没赶上日落前回到拥雪关,不慎在雪原中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