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道:“你没看出来她们是非人么。”
黎牙吃了一惊:“妖怪?我算是发现了,永安观的客人多数是非人,难怪香火不好。”
阿彩听到她们的对话,索性不再隐瞒,笑道:“我们是羽衣女。”
妲木惊诧道:“你们把羽衣弄丢了?”
阿彩不好意思地道:“是,所以我才着急,没有羽衣,我只能一直保持人形,可我不想做女人,而且,娘也会生气。”
羽衣女脱了羽衣会变成女人,穿上羽衣则变回鸟儿。
妲木道:“你在哪里弄丢了羽衣?”
妲木几乎没有犹豫就接下阿彩的请求。
玄一一点也不意外,但她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拿了块布盖在脸上。
阿彩看向玄一,她是观主,可看起来妲木说话更有分量。阿彩松了口气,以前听姥姥提起过,永安观与大多数道观不同,永安观往来于人与非人之间,并不特别偏向一方。
但非人与人类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母亲也再三严禁她们与人类接触。
其实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到永安观居然答应帮忙。
阿彩是在丽阳河的上游弄丢了羽衣。
当天是端午,一年一度的龙舟赛在丽阳河上举行,河岸挤满了人,阿彩想凑近点看龙舟赛,就脱了羽衣,变化成人,挤进人群中。
阿彩把羽衣脱了放在褡裢里,没想到被人偷走了。
阿彩玩得正高兴,根本没留意羽衣丢了,等发现时,龙舟赛结束了,集市散场了,也不知该上哪里去找小偷。
对人类来说,羽衣除了能化形外没有其他用处,但对羽衣女来说,没有羽衣就无法飞行,这比死亡更痛苦。
总之,阿彩现在就是十分的后悔,要是再小心点,就不会陷入如今的窘境。
众人没看到阿彩和阿爪怎么来,倒是看清了她们怎么走。
阿爪站在院子中央,以她为中心的旋风,阿彩则抓住阿爪的手臂,等到风越来越大,两人忽然腾空而起,消失了。
妲木望向玄一:“你知道?”
玄一打了个哈欠:“城北有户姓李的,羽衣在他身上。”
黎牙道:“我们快点去他家看看。”
玄一提醒道:“羽衣不是在李家,是在那人的身上。”
李启明年四十,是个读书人。可他读书不行,年年考秀才,考到了四十岁,还是没中,全靠母父攒下的钱,才支撑他到如今。
李启明年年不中,年年不放弃,遂被街坊邻居戏称李秀才。李启明也不生气,他为人和气,看见谁都笑眯眯,即使有人当面骂他,他还会问别人渴不渴累不累。
但李启明不在家。
“嗨呀,可能是出门去了,他们读书人就喜欢去赏花喝酒,他老婆前阵子回娘家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要不我帮你们跟他说一声,李秀才最近天天往外跑,你们难见到人。”
李秀才住在城北避风巷深处,邻居姓张,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热情似火。看见妲木来找人,立马上前打听情况。
“嗨呀,你们找李秀才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再跟他说,也是一样的嘛。”张婶倚在门边,嘴巴不停,手里也没闲着,她正忙着纳鞋底。
妲木摇摇头,总不能把李启明偷羽衣的事告诉张婶。
玄一告诉她们,李启明在集市上偷走了羽衣,并占为己有。
至于为什么读书人李秀才会偷东西,那得问本人才知道了。
张婶道:“不知你们是哪座道观?我好跟李秀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