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应子初安静地坐在御花园中悠然地喝着茶,阿默站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地往御花园的另一边看去,直到看见楚昭衡悠然前来的身影,阿默才凑到应子初的耳旁说了一句:“主子,来了。”
应子初的动作一顿,将茶杯放了下来,楚昭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应子初的身影,原本是想绕过去的,就在此时应子初便开口了。
“楚皇何事如此匆匆?竟对子初视而不见?”
楚昭衡听到声音整个人都有些震惊,转过身来在看见应子初的时候,他显然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楚皇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何不可?”应子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楚昭衡的话。
“也是。”楚昭衡丝毫不介意应子初打断他说话的举动,反而像是一个多年好友一般坐在了应子初的对面。
应子初看了他一眼,就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楚昭衡看着眼前的茶杯嘴角有些抽搐,虽然拿起了茶杯,但是却丝毫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没想到八皇子一直提防着你,你却出现在这种地方。啧啧啧!你做事果然总是出人意料。”
应子初看见他微妙的举动,像是习惯了一般,并不说什么。
楚昭衡并不知道应子初现在的身份,反正在他的认知之中,应子初就是那种见缝插针的人,就算是鸡蛋里没有缝,也能钻进鸡蛋的人。四国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他的身影,所以在这黎国遇见应子初,他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应子初扬起唇畔,看向楚昭衡,对楚昭衡挖苦的言语视而不见,道:“昨日大长公主找过你。”
他这话说的非常直接,这其中什么意思楚昭衡一听就明白了过来,脸色一变,随即勾起笑容,但是声音却异常冷冽,道:“朕竟不知道你会如此关心此事。”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应子初的视线落在茶具上,蓦地勾唇一笑,“你只需要知道,黎芊荀是我的女人即可。”
楚昭衡一怔,没想到应子初会直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也不是什么软弱之人,而且他同应子初一直以来都是非敌非友的状态,能让应子初亲自跑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更加加深了他对女帝的兴趣。
他道:“就算是你的女人又如何?”
“若是你有那个胆子碰,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会如何的。”说完,应子初便起身,从上而下俯视着楚昭衡。
楚昭衡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同样站起身看着应子初,脸上虽有笑意却不失傲气,说道:“你这话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女帝一定会是朕的,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皇子罢了!”
应子初看着他:“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的身高同等,虽然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但是这么对视着却隐隐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许久,楚昭衡却倏的大声笑了起来,说道:“有趣!果然有趣!就冲你这样的表情,女帝,朕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但是随即脸上的表情一变,说道:“难道你莫名其妙地来找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这是其一。”应子初如实道,“你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包括黎侍华的事情。”
楚昭衡挑眉:“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说是便是。”应子初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说道:“你执意如此的话,小心折了夫人又赔兵。”
转而对阿默说道,“我们走。”
“啧啧啧!有时候你说话可别这么绝对,你可知朕接下来要做什么?”
楚昭衡的一句话成功让应子初停下了脚步,但是随即楚昭衡又说道:“朕接下来就要向所谓的你的女人求亲,朕要利用南楚的兵力对女帝进行压迫,强逼女帝嫁给朕,想来女帝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嫁给朕是迟早的事情,你能阻止么?”
说罢!没等应子初回话楚昭衡就大笑两声同应子初反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就是黎芊荀所在的朝元殿。
阿默等楚昭衡走远之后,才敢开口:“主子,接下来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女帝说不定会受伤……”
应子初看了他一眼,温言道:“继续,怎么不继续?”
话音刚落,应子初就率先走在了前边,阿默若有所思的看着应子初的背影,根本就不明白应子初是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接下来楚皇和大长公主接下来会做一些对女帝不利的事情,按照主子对女帝的心思,寻常人不是应当为心上人排忧解难的么?但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就会被打乱就是了。
阿默明白有些事情凭他一人是想不通的,眼看着应子初就要走远,阿默又赶紧跟了上去。
楚昭衡走进了朝元殿,隐去了方才见到应子初时的凛冽气息,看见正在悠然看书的黎芊荀,说道:“客人来访,将客人丢在一边自生自灭,然后自己一个人悠然自在,难道女帝一向都是如此对待贵客的么?”
黎芊荀早就知道楚昭衡今日一定会来,所以就算楚昭衡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朝元殿,她也不觉的有什么,只是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楚皇说笑了,自生自灭这个词语放在楚皇身上可不太合适。”
“那你说怎么样的词语放在朕的身上才合适?”楚昭衡蓦然凑近黎芊荀,距离她极近。
但是黎芊荀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眼睛同楚昭衡对视着,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异常镇定地将楚昭衡慢慢推开。
“那么楚皇希望朕用怎么样的词语形容楚皇才是最合适的呢?”
楚昭衡看着黎芊荀脸上的笑意,觉得黎芊荀的眼睛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就像是开在月下幽艳的井水一般,极清,极深,仿佛要将人的灵魂狠狠地吸进去一般。容颜绝美,仿佛就像是一株开在冬末的红梅,孤清高傲,冷漠地让人不敢直视。
楚昭衡嗤笑一声,道:“难怪那人会对你如此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