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狠狠心动了!
她家如今确实缺人。
土豆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天大约能种一亩地,孩子能种半亩就很不错了。
家里晏秋星回负责酿酒事宜,大河大湖负责喂养牲口,范进上午运米酒去府城下午犁田,凌然犁一整天田地。
能种土豆的只有大江和做完饭的自己。
大江过了年十岁,在洺朝十岁的孩子能当半个劳动力使,这几个月来大江体格壮实了不少,就按照他一天种半亩算吧。
可说实在的,自己一天种不了一亩地呀!
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尤其根本没下过几次田地,范进是没同意她去种土豆,可即便范进同意,她一天还不一定有大江种的多!
她朝张婶子看去,皲裂的脸上不少皱纹,一看就是常年劳动所致。
张小草她见过好多次,那姑娘干活麻利极了。
木牛和铁牛有十三四岁了,种土豆应该不在话下。
有这四个人加入进来,虽然赶不上耕的进度,但相差不大。
只是,“你家的房子怎么办?来得及吗?”
房子对于村子上的人来说是头等大事,村子上好几户人家,过年前已经搬进新房居住了。
剩下的人家正月期间也没闲着,陆陆续续搬进去了几家。
张婶子家因为去年烧炭的缘故,耽搁了不少进程,如今再帮着种土豆,住进新房的日子又要耽搁不知多少日子。
听到水清关心她家房子进程,张婶子大咧咧笑道:“嗐,没事!
和挣银子以及种田地比起来,盖屋子慢点就慢点;
有吃有喝有银子,房子放那又不会跑,早点晚点盖有啥子关系。”
他们是想住进新房子,但在温饱和银子面前,新房子得往后边站。
她再也不想经历没粮食,儿女晚上睡梦中喊饿的日子,更不想在儿女生病烧的迷迷糊糊时,无银钱看大夫抓药只能生生忍着。
她是个没本事的,只想跟着有本事的人,靠自己辛劳让儿女吃饱就行。
水清听到没关系,知道张婶子的决心,她这认定的不是土豆,而是自己家呀!
没有贸贸然许诺,她先打听情况:“你家里多少地?收成多少?”
张婶子如实回答:“二十七亩地,一大半是后面开垦出来的荒地,土地不肥,所以收成一向不怎么好;
大多种苞谷,风调雨顺年景好的时候,收成就好,亩产最高能有四百多斤,不好的时候一两百斤也是有的。”
水清暗暗心惊,华国的苞谷亩产至少上千斤了,当土壤肥力足、风调雨顺气候好、品种优时,亩产最高还能达到两千多斤。
这差距太大了。
难怪华国人多还能人人吃饱吃好。
“亩产折中算三百斤的话,二十七亩地能收苞谷八千一百斤,你们一家人够吃不?”
苞谷和大米小麦土豆这些都不同,它中间还有个苞谷杆杆!
这个杆杆比稻壳重称多了。
“够是够吃了,勤快些打理荒地,再节省些吃,还能剩一些,但一日三餐不能只吃苞谷呐;
柴不用银子买,糖能不吃,油可以少吃,只是盐却是必须要吃的,不吃人没力气,买盐需要钱;
衣裳农具损毁了不得不置办一件,也需要钱;
这些通通得从这二十多亩地的收成中出,光靠剩的那点不够;
苞谷能卖九文钱一斤,只能卖了苞谷换成四文钱一斤的黑面吃,饶是如此,也是常常吃不饱。
这个年是孩子们长这么大最好过的一个年,说起来还是托你们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