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视野广阔,水波粼粼的景湖,夕阳下呈现出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林逸清家三层楼高的小别墅在西北角,远远看去像座小白塔似的。
湖景周围有散步的人,而那处被密林遮盖的篮球场是在……音珂寻视一圈,应该是正东方。
夕阳将墙头上两个女孩的影子拉得斜长,易拉环开启,可乐的气泡声在热风里呲呲响,见月沾染上颜料的米黄色裙摆在风中翩舞。
刚完成的涂鸦颜料还没干全,远望过去,是三个女孩错落站在一截荒凉的铁轨道上,她们伸展着手臂,衣阙和长发被风扬起,在太阳下自由自在。
而更远处,是一栋烂尾楼,在烂尾楼的天台上,有两个身影很小很小的穿白衬衫的男孩懒散趴在天台边,风也扬起他们的头发和翩翩白衣,身后的蓝天和浓白的云朵把他们框在漫画一样的布景里。
那是之前她们出游的某一天,那天她们三用周妍的相机拍了合照。
音珂还记得从烂尾楼顶飘来甜美的旋律音,楚向凡抱着吉他弹一首英文歌,但风将那些音符扰乱在空中,听不清具体是哪首歌。
是这首。楚向凡弹唱的《Bubbly》此刻正在见月的耳机里轻响。
她几乎拥有楚向凡的一切,或者说他能给的一切他都给了她,甚至是专属的,只属于她的,能称作私有物的一首她喜欢的歌,他在天台学唱,然后只有她拥有无限次循环听到的权利。
他有多珍贵,她就有多舍不得。
见月枕到音珂肩膀上,良久,悠悠说出一句,“这个夏天真好。”
“是啊。”很久后音珂也接了句。
她们就不再说话,沉入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眼底回忆翻涌,泪水盈眶。
看尽一场落日,两个女孩结伴走出巷子。
远远便见着路对面站着的楚向凡,他像是已经久等。
他的目光始终在见月上,冷酷的眉眼难得温和几分,对她说:“过来。”
见月高兴又羞赧的转头看音珂,音珂道:“去吧。”
“那你去哪呀?”
“我去一丁。”她今天白天跟老板娘请假陪见月来弄墙绘,今晚要值个夜班。
走远一些,音珂停下来回头看。
见月和楚向凡有明显的身高差,穿衣风格也南辕北辙,一个黑沉冷硬一个明媚温柔,那个在酒吧里不近女色的高冷主唱此刻一手揣兜,一条胳膊懒懒搭在女孩肩膀上,女孩也环着男生的腰。
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男生侧过脸,垂眸睨着女孩嘴角勾起笑,大掌在她脑袋上抚了两把。
道路两侧是高高的红砖墙,绿色藤蔓攀延,绿叶之间开着小小粉色花朵,他们踩着落日余晖往前走,那时那刻连影子都是温柔动人的。
音珂艳羡的想,那应该就是她幻想中的爱情最好的模样吧。
虽然她不曾拥有,但她见过。
而见证幸福,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见月和楚向凡回到家,她浑身脏兮兮的决定先去洗澡,回来的路上挨太近裙子上的颜料都蹭到了楚向凡的衣服上。
刚从浴室出来就被楚向凡提溜到沙发上吹头发,这种小事他已经做得很顺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享受按摩一样舒坦。
她还闻到浓香的骨头汤,猜测他今晚炖的是莲藕排骨。
吹完头发,他又去衣柜拿来一双她的袜子蹲在沙发前给她穿。
见月就忽然想起那次周妍打开衣柜里面全是她的衣服。
其实楚向凡特别糙,比如他的衣服裤子就全都挤在一个大塑料箱里,还为了不占地方直接塞在床底下,用的时候再拉出来,不像她的都熨帖的拿衣架挂在衣柜里,内衣裤袜子这些还分门别类。
他也就在养她这件事上最有耐心,最舍得花心思了。
像现在这样半跪在地上给她穿袜子,从八岁开始他就在做,那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厌其烦的在做。
“向凡哥,我想涂指甲油。”见月拿下巴磕在膝盖上,脚指头俏皮的刮了刮他的手心。
楚向凡抬起头,额头轻轻撞了下见月的,“臭美得你。”
楚向凡去拿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