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帝将七公主抱在膝头,蹙眉看向乳母,厉声道:“你是怎么照看公主的,为什么公主到现在还没有就寝?”
七公主的乳母是个圆脸面善的妇人,闻言顿时惊恐地磕头道:“回禀陛下,七公主原本已经睡下了,但一炷香前不知道为什么,外面有个女使尖叫了一下,公主被惊醒了。醒了之后不见贵妃娘娘,便闹着要找母妃,奴婢没办法,这才……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被惊醒了?”
李贵妃面色一白,担忧地看向七公主道:“嘉乐,没被吓着吧?”
七公主嗫嚅着嘴唇道:“母妃,好吓人,嘉乐怕……”
“怎么回事?”
成元帝拍了拍七公主的背,看向乳母道:“是哪个宫女,拖出去杖毙!”
“父皇。”
七公主捉着成元帝的大手,怯生生道:“帐外,有个大黑影,我看到一个姐姐被拖走了。”
听及此,肖顷霎时心一沉,立即抬头道:“陛下,七公主受了惊,不宜再劳神,还是让乳母先带下去休息吧。”
季时傿捕捉到什么,反驳他,“肖尚书,您刚刚没听见乳母说吗,七公主闹着要找母妃,小孩受了惊想找亲近的人,你现在让七公主回去,她岂不是会更不安害怕?”
李贵妃道:“是啊陛下,将军说得对,您瞧,嘉乐的脸都吓白了,还是让妾来照看吧。”
成元帝低头看了一眼七公主一向红润的脸色好像真的有点白,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先带嘉乐下去。”
李贵妃牵着七公主往外走,谁知还未走出营帐,先前派去找孙琼飞的人便突然回来了。
为首的太监瞳孔震颤,连滚带爬地扑在地上,磕磕绊绊道:“陛下,指挥使大人他、他他……”
梁齐因温和一笑,“公公,你莫急,有话慢慢说。”
那个太监苦着脸,道:“指挥使大人他……死了!”
赵嘉礼跪着的身形一颤,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并且他、他……”
帘外又有人喊道:“启禀陛下,梁统领求见!”
“又来一个。”
成元帝咬了咬牙,“没完没了了还,让他进!”
梁齐盛轻甲在身,一进来便行礼道:“回禀陛下,司廷卫在巡夜时于定风泊发现一名欲意轻生的宫女,观其衣冠不整,审问之下此宫女说她是伺候七公主的女使,今夜轮到她当差,夜半解手回来时被人拖走□□,一时想不开便打算跳河轻生。”
成元帝紧了紧手指,冷声道:“是谁?”
梁齐盛回道:“南衙禁军指挥使,孙琼飞。”
先前那报信太监的后半句也落了地,“太医验了,指挥使大人是死于脱症。”
季时傿一时没听懂,脱口而出道:“什么是脱症?”
张简是吏员出身,早先在地方衙门任职,见惯了各种尸体,闻声解释道:“就是俗称的‘马上风’,吸食过量情药或者行房事不当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李贵妃一听,连忙捂住了七公主的耳朵。
成元帝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张卿。”
张简被突然点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嘴快在御前失仪,急忙跪下来请罪。
成元帝脸色阴沉,伺候公主的女使被直属于他的禁军□□了,孙琼飞还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孙琼飞是哪种?”
太监道:“都、都有……”
“你不是说只是喝酒吗!”
成元帝抓起一旁的茶盏,猛地掷向赵嘉礼,赵嘉礼不敢躲,身子被砸得一歪,额角瞬间有鲜血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