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宁无声笑了笑,大家都挺好的,跟着吕治鸿吃饱喝足,生活惬意,当他的马前卒。
只是,怎么感觉我自己不好了呢?
于是,他看了吕治鸿一眼,表情玩味,其实你还是挺有能耐的,能把这矿上的人拧成一疙瘩,不容易。
人生有许多选择,但这一刻吕治鸿没得选。
当护矿队对朱新宁起敌意的时候,他就明悟,没退路了,玩过了……
面对足以撕裂人心的利益,他衡量一下彼此实力,保护朱新宁的只有八个人,而护矿队有上百人,黑压压一片,虎视眈眈。
当然,如果猪哥的保镖们手里没枪的话,他大概是想拼一拼的。
只要干掉朱新宁,这座矿,他有的是办法据为己有。
甚至可以挟天子令诸侯,绑了朱曦,鸠占鹊巢,接手这偌大的黑金帝国。
刹那间,无数念头在吕治鸿心中划过……
可现实却是,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袋,这种手炮,一枪能把整个头颅炸成烂西瓜。
而护矿队的人,并没有像拿好处时应承的那么忠诚。
骨头软了,被金钱腐蚀,心气也弱了,再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
有的,只是趋利避害,谁给的好处的多,我就跟谁混。
霎时间,吕治鸿汗流浃背,像被滂沱大雨淋过一样……
“走吧,跟我下去看看你改造煤矿的成果。”朱新宁轻巧地笑了笑,用衣袖擦擦枪管,率先向矿下走。
保镖拎住瘫地上的吕治鸿,像拽尸一样把他拖到了井下,留下瑟瑟发抖的众人。
“咱……咱们怎么办?”
吕治鸿的亲信们目光呆滞,今日在劫难逃。
“要不……”有人发狠,脸色狰狞说:“咱把矿放了顶,让他们全部下土。”
“你疯了?”
这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矿下少说有五百矿工,把矿炸塌,这简直是惊天动地的举动。
“难道等他上来收拾咱们?”有人咬牙说,不甘心。
这时,护矿队长面如死灰,颓废地低着头说:“不要废话了,都没用的。”
“为什么?”诸人注视他。
没有人回答,只是后排的人发觉气氛不对,向后看,原来朱新宁的保镖不只那八个……
……
矿井里漆黑如墨,安静得可怕,惶惶如深渊,给人心灵带来巨大阴影。
其实,朱新宁的这些煤矿都挺合规定,全是现代化设备。
巷道纵横交错,通风口,煤炭传送带,逃生通道,四周和顶板用钢筋水泥埋着,挖到哪埋到哪,光这一项费用就不比修公路便宜。
不然像黑煤窑那样,简陋到只用木墩子撑住吊顶,给专门整个逃生通道,想都别想,环境会恶劣到无法想像。
顶板会淋水、甚至会破碎,俗称“冒顶”,不砸死你也得半残。
就算穿上雨衣也没用,矿里都是苦力活,一劳动,汗液出不来,顶板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身上,终究一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