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尉去临汾,其实只是找朱新宁借了把枪。
张上说,这是法治社会,要遵守法律。
可这年头,好像没有“威胁罪”,只要不真动手伤人,或者把人吓死,没毛病……
收高利贷,无非也是用这招,不给钱,砍腿。
可真让他砍,断然不敢。
所以,陈连尉找个完全让孙二小够不上的世界和手段,收拾他。
枪,离普通人的世界太远了。
甭管你在太谷混得有多牛,可说到底,你只是个小县城的混混,层面低。
打架斗殴可以,拼上全家老小,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袋,你试试?
把枪放礼品袋里,陈连尉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嘴角挂着诡异地笑。
不习惯笑,可现在,就是想笑。
抠了三次扳机,都是空响,可孙二小就好像中枪一样,反应过激。
每空响一次,他的身体就在床上猛的抖一下,好像抽搐……
估计要是真子弹,就算没打中他,只听枪响,也被活活吓死了……
把礼品袋挂车把,推上二八大杠,片腿上车,去火车站,等个大巴,把枪还了。
借枪时,说好了只要一颗子弹,并且,连枪带子弹,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等陈连尉再回学校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杨凡生在办公室里,静静注视进门的陈连尉,良久才说:“事情办好了?”
“好了。”
“那就好,去忙吧。”
“好。”鞠了一躬,退下。
他的情感,都在这个动作里。
陈连尉刚走,楼道里传来急冲冲地脚步声,苏瑛喘着气,满是喜悦。
“师傅,好消息,孙二小估计在体育场被咱们吓住了,放下话,要金盆洗手,不放高利贷,也不混社会了,以前欠他钱的,只收本金,不要利息,说以后要改邪归正,从良……”
“知道了。”杨凡生宠辱不惊,好像料事如神的高人。
“……”苏瑛语塞。
师傅年龄越大,越神秘莫测了……
……
太谷五中。
新的一星期,被碾得厚实,略显不平的机耕路操场,所有同学集合,进行升国旗仪式。
过后,所有学生一哄而散,宛如沸水煮开了。
“上花儿,走的慢点,等下我。”智升祥小跑着追来。
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婴儿肥,身材也很粗壮,只是有些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