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萧瑜说这些话,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好母亲,对萧瑜的关爱很少,如今他?长?大成人,不论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强做阻拦,只是希望萧瑜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不论这是萧瑜口中的茫然泪满缨两人出了宜兰园后,萧琳将进出宫门的立牌交给萧瑜,让他一人小心行事。萧瑜谨记在心,挑了一条不常通人的小路,避开?永巷,翻入酒房内寻得了朱进,他比之从前精神了不少,依旧是?一人自得其乐,坐在院中晒着太阳。朱进听见他的脚步声,便知道是?何人来见,说?不出是?惊诧还是?惊喜,一双鼓扇似的胸膛起伏起来,咳嗽不止,起身便要向萧瑜行礼拜见。萧瑜连忙搀扶他坐下,朗声道:“公公何时变得如此多礼,见我又有何行礼的必要,说?来也应当是我向您行礼才是。”“想当日一别,不过寥寥数日,今日万幸再见殿下一面,便知不得不拜了。”是?啊,不必说?是?朱进,任一个人知道如今这个白净小厮竟是?已经死去的九殿下,想必也会因心生敬畏而行礼,何况朱进知道有关萧瑜更多事情?,他怎是?凡人可比?如今萧瑜回来了,宫中必然也要再度搅动一阵腥风血雨了。朱进只是?想不到,时间竟然会过得这样快,竟然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萧瑜扶朱进坐下后,从?旁取来一把落了灰的椅子,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冬儿很?好,梅音姑娘如今也很?好,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公示下,这是?冬儿和梅音托我转交之物?,另有书信一封,是?否要我为您读过?”“殿下多礼了,老奴感激不尽,何谈指教殿下,小冬儿和小梅音过得很?好,老奴便放心了,如今我身边无人,这双不中用?的眼睛也不见好,就劳烦殿下为我读来吧。”萧瑜点了点头,将冬儿写的书信打开?,为朱进逐字读来,冬儿文书大有精进,朱进还以为是?萧瑜代笔,得知如今冬儿读书识字,便也由?衷欣慰。“小冬儿从?前就念叨着想要读书写字,也怪我吝私,不想让她再多招惹风雨,便一直不肯应允,如今看来,殿下一定教她很?好。”“公公不必多礼,您把冬儿当做家人,便只把我当家人一般就好,冬儿天资聪颖,我教她不过皮毛罢了。”这样夸奖的话,萧瑜当着冬儿的面都?没少说?过半个字,如今在朱进面前更是?毫不吝惜。两人轻笑,一番谦让,萧瑜继续读了起来。冬儿还是?一惯的报喜不报忧,将所有在幽州发生的高兴事一一叙叙说?来,仿佛她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烦恼二字。除却一件件娓娓道来自己的小日子,冬儿说?得最多的便是?萧瑜,说?他如何如何对?她好,如何如何对?旁人好,说?他是?当世最好的人。萧瑜也没有料到冬儿会这样夸奖自己,读到有关自己的内容不禁浅浅一笑。“当日干爷爷曾劝冬儿谨慎考量,担心冬儿会受委屈,冬儿还曾顶撞干爷爷,如今干爷爷不必为冬儿担心了,冬儿不后悔和殿下在一起,冬儿想要什么都?有,别的女子有的或没有的,冬儿已经悉数得到了……”读至这一句,萧瑜喉结不自矜向下一滑,不由?得语气也轻柔了几分。读罢此句,朱进笑了笑,向萧瑜道歉,称他有眼无珠,没能识得萧瑜真?龙之气。“您不必自责,我从?来都?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废人,配不上?冬儿,只是?劳烦公公告诉我,冬儿当日是?如何说?的?”“她那个傻孩子能怎么说?,”朱进轻声笑了笑,“她那样倔的脾气,一心认准了殿下,那就是?这一辈子都?笃定的事了。”闻言,萧瑜不禁鼻尖一酸,借着读信掩饰着喉间浅浅的干涩哽咽。“殿下,如今你和冬儿住在何处,老奴听闻近几日来城中有碓拓探子潜入,打探我朝民情?,若殿下和冬儿居住在京城中,可千万要小心啊。”朱进所言不虚,萧瑜对?此事已有耳闻,只是?他明白朱进是?在暗中告诫二人,凭借冬儿和萧瑜如今的身份,在京城中生活自然要万般小心。萧瑜简单向朱进说?明二人起居住行,将冬儿的信收好交付到朱进手中。“方才一拜,是?行面见长辈之礼,如今这一拜,则是?谢公公对?母亲多有照拂,母亲在宫中无有依靠,如今得以执掌后宫,我便知公公在暗中助母亲一臂之力。”言毕,萧瑜又是?行礼,朱进颤颤巍巍将他扶起,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