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知道?梅音与萧琳的品行,二人不?是耽溺情爱不?顾大局之人,若是差错不?出在二人身上,想必周边的人脱不?了干系。昨日离开时,他向成碧要来了平日萧琳煮药用的罐子,回家后煮又用那药罐煮了一些清水,对照着一些可能?的药物,一一查尝,发现其?中有一味催房事?的用药,还有一味助生育的药。上一世萧琳之死给萧瑜留下?了阴影,他再三叮嘱成碧要小心谨慎,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萧瑜也是恨铁不?成钢,一时迁怒成碧。“我日常用药是母后从前的侍女茯苓姑姑看管,这……”萧瑜也不?知此?事?,向成碧赔罪后,请成碧去查这位茯苓姑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萧琳一时只觉头痛难忍,扶额在揉着眉心,不?多时便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子。“今日来拜见二哥,除了这暗药之事?,还有一件,我动用一些江湖力量,打探到一些有关银筑将军的线索,本想和冬儿动身前往,如今还是先留下?,为二哥分忧吧。”萧琳摆摆手?,答道?:“没事?,你?们去吧。”“二哥不?要这样说,听?杨羽说,今日萧竞权在朝堂上夸奖二哥了?”“呵,谁知道?他又动了怎样的心思。”萧瑜笑道?:“对于这件事?,二哥可要好好感谢我了。”“哦?为什么?”“臣弟给四哥使了些绊子,也算是给二哥解解围,免得?一群人整日里盯着二哥不?放,萧竞权担心二哥明日就要起兵夺了他的皇位。”他十分自豪地说:“不?过呢,臣弟喜欢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近日来有一位言官大人,总是处处挑二哥的不?是,臣弟本以为是他受了旁人指使,却不?想他是真的一门?心思怀疑二哥对萧竞权有二心,因此?,在乡下?闲来无事?时,我就请了几位江湖人士入他府中,做了一些梁上之事?。”“好了,什么梁上之事?,别卖关子了,你?到底做什么了?”萧瑜笑道?:“自然是用四哥的笔迹伪造了些诋毁二哥的书信,放在他的书房中,买通他一位门?客,让他告到了其?他言官那里去,之后萧竞权就派秘卫到他家中搜查了。”萧琳本因自己?府中的事?头痛不?已,被萧瑜一番话气?笑了,紧缩的眉头也就此?舒展开来。“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罢了,你?的办法比我多,就这样去做吧。”“二哥心善,人不?犯你?,你?也不?犯别人,可是我知道?的,四哥的野心从来就不?简单,当日我就是吃了他的亏,才落得?那般下?场,更何况,这些日子他被萧竞权打压惯了,想必也察觉到了什么——”“二哥,我怀疑他在密谋哗变。”风云随变化萧瑜此言一出,萧琳反倒想起近日来萧珍的确有些异样。当日梅妃生辰,萧珍在席上醉饮,期间以?醒酒为由?离席,不多时,又差人来请萧琳到岚池叙旧。萧珍与萧琳虽交往不深,可是二人并无矛盾,萧珍之母也曾与圣敬皇后交好,为人和蔼慈爱,故而萧琳对萧珍并无多少怨恨。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宴席上醉得奇怪。果然萧琳赶到?岚池时,萧珍面无醉意,只是低头借月色望向池中游鱼,身?形落寞孤寂。看到?萧琳前来,萧珍也不多做虚言,第一句话便问:“二哥,我?从前以?为你?是真的不愿意争夺皇位,我?这样说,该不会给我?们二人惹来麻烦吧?”萧琳不禁蹙眉,不解为何萧珍忽然说起这样的事。岚池距离紫宸殿不过两个宫苑,宫中的御卫和秘卫藏在各个角落,他可不想因言行有失,被萧竞权留在宫中罚跪。“父皇在宫中眼线众多,你?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今后就不要再讲了。”看他讲话这样冷淡,萧珍脸上也没了笑意,冷嘲道:“果然呢,二哥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之人,不像我?……二哥便放心吧,我?不是来害你?的,说上一句话无妨的。”萧琳听得出他言语不善,便回答了刚才她的问题。“若说是无意争抢,这样的话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并不在乎父皇将皇位传于?何人,我?身?为皇子,被父皇封为颖王,受泽百姓俸禄,若是天下?大乱,黎庶遭难,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萧珍站在月光的背侧,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目,只是能在月色逃脱阴云禁闭时偶尔看见他眼中晦暗的闪光。他又说道:“二哥这样讲话,可真是折煞臣弟了。”萧琳不解,问道:“为什么?”“谁人不知道二殿下?出身?嫡长,才学品行兼备,即便因皇嫂之事与父皇离心,可是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父皇他疼爱二哥,看中二哥!单单是这一点?,二哥就赢过我?太多了”“可是我?呢?”萧珍轻叹一声,“无论我?做什么,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欢迎加入每日更新父皇永远都是对我?百般戒备,怀疑我?有异心,就连从前的……就连从前那个人,幼时也是得了父皇百般疼爱的,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萧琳本想告诉他,萧竞权没有真心疼爱信任过任何一位皇子,可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只告诉萧珍,他无意和萧珍争抢什么,如果他有心去夺皇位,那便好好去做,让萧竞权满意就是了。萧珍凝望着萧琳的身?影,嘴唇蠕动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月光洒落在白玉石阶上,映着他的面色惨白。良久,他开口道:“听闻二哥前些日子从幽州回京,身?子便一直不好,二哥今后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寒风测测,如同他说这句话时一样失了温度。半晌,萧琳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调查太子谋逆一案,你?亦伤神颇多,世子年幼,你?身?为人父,也要多多陪伴在他身?边,悉心教养。”萧珍走近了他一步,却依然站在阴影中:“哦,二哥就不会嫌弃我?狠毒吗?”“你?说什么?珍儿,你?是指前几日查案之事吗?”“正?是,这几日来,我?听到?不少人说我?是心狠手辣之人。”萧琳不解萧珍为何说起这件事,不过他的确有所耳闻,有时遇到?朝臣议论,他也会出面为萧珍辩驳。“古往今来,酷吏千万,皆是被人称为‘狠毒’,可是他们所作,不过是各为其主,遵丛皇命罢了,既然父皇托重任于?你?,你?也做得不错,何必多想?朝中党争不断,言官相伐,这些风言风语,何必往心上去?”萧琳没有说谎话,亦没有半句虚言。“……好吧,既如此,多谢二哥。”随即,萧琳离开岚池,此后便再也没有和萧珍说过话,以?往萧珍每月都来府中拜见,这个月却依旧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如今回想起来,当日的萧珍,的确是十?分奇怪。“你?既说他密谋哗变,可有什么证据?此事是你?的人私下?探明所知,还是那杨羽告诉你?的?”萧瑜答道:“父皇尚不清楚此事,是我?自己的人查明,只不过如今并无证据,这几日睿王妃又有了身?孕,四哥府中看管严密,并无太多消息。”“我?也会让可靠之人留心朝中与他交好的那几位大臣。”此事暂且说定,两人又说起将梅音送回幽州国?公?府养胎一事,萧瑜认为太子谋逆一案事发,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二人商议,由?萧琳写信告知老国?公?与国?公?夫人梅音有孕一事,劳烦老国?公?上表,称因太子谋逆一案慨叹自己教女无方,若非当年嘉敏夫人德行有失,也不会任太子为旁人教唆,闹出此番大祸。